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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兒?」

  君韶知道王侍郎的夫郎叫慧兒,但是,他不是已經……

  她扭頭仔細看向王侍郎的面部,只見她雖是笑著,那笑容卻是有些過於燦爛,毫無陰霾。

  倒不像是已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反像是……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嘆了口氣。

  「我們來談談帳冊的問題吧。」

  王侍郎態度十分積極。

  「殿下請講。」

  ……

  京中近日新開了一家酒樓,據說,是那大漠送來和親卻沒嫁出去的小王子,提供的菜譜。

  這些菜餚,平日裡都是給大漠王族吃的,如今,只要花錢,大宸的每一個百姓都能品嘗。

  一時間,名為[阿瑪塔特]的酒樓,客似雲來。

  蘭棲有些頭疼地看著面前兩人。

  一個是馬上要入宮做鳳君的丞相嫡孫,一個是哪裡都不去就愛往安王府跑的大漠王子,兩人天天來他這裡待著,半個月喝了王府兩斤好茶。

  「二位,今日來,又是有什麼事嗎?」

  他是隱晦表達過自己很忙,二人儘量別來這個意思的。但是南音和烏穆兩個人互相看對眼了引為知己不說,還非要拉上他。

  二人最多隔一日便要來安王府待大半天,哪怕自己在旁邊看帳冊不說話,他們都不嫌不自在,反而如同在家般自得其樂。

  時間長了,蘭棲也懶得管了,反正兩人不影響他看帳本,只是喝些茶。安王府又不缺這點茶。

  只是,兩人聊些有的沒的總愛帶上他,就叫他頭疼不已。

  烏穆許是因為來自大漠,民風更為爽朗,對於一些事情便沒那麼忌諱。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掛著兩顆閃光的眼珠子,頗為期待地問:「我早先聽說,做那檔子事極為舒服,司偃別彆扭扭不肯同我試,所以我來問問你們這些做過的,感覺到底如何?」

  蘭棲正寫寫畫畫的筆尖猛地一顫,在帳本上留下一團黑墨。

  喝著茶的南音卻是一口茶水噴出來,嗆得咳嗽不止。

  烏穆目露不解。

  「怎麼了?」

  「莫非是不怎麼樣?」

  南音拿帕子擦了嘴邊的水漬,面上的表情十分難以言喻。

  「我們這裡,一般不會公開談論這個話題。」

  烏穆不解:「我們三人私底下聊天,也算公開談論嗎?」

  南音笑得前仰後合:「不算,不算!」

  烏穆大宸話說得流利,可學得不算深入,一時之間有些不懂南音在笑什麼,遂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蘭棲。

  蘭棲因著早前在蘭府的經歷,對於這方面並不會難以啟齒。事實上,他們上課之時,誰若表現出羞恥,還會被師傅教訓。

  見南音拿大笑掩飾羞意,蘭棲輕咳了一聲,緩緩開口。

  「我們確實很少與妻主之外的人談起這個。」

  「這件事,還是要私密些的。」

  烏穆才算是懂了,點了點頭,「那我還是同司偃聊吧。」

  「哈哈哈……」

  南音更是笑得樂不可支前仰後合,眼淚都要出來了。

  蘭棲無奈地放下筆,過來扶住他:「當心肚子。」

  於是烏穆的眼睛又閃著精光盯住了南音的肚子。

  三人正笑成一團,窗外突然響起一聲「咕咕」的鳥叫。

  蘭棲頓時換了神色,將二人拋下,往床邊走去。

  「這是怎麼了?如此急切。」南音懶洋洋地打趣著。

  蘭棲嗔了他一眼,打開窗戶,從那毛茸茸的大鳥腿上解下個小紙卷。

  他吩咐了下人餵鳥之後,只是打開紙卷掃了一眼,便快步走到桌前,神色間又是急切又是雀躍。

  「今日怕是無法招待你們了,實在抱歉。」

  南音咋舌,「這便是又收到他妻主的信了。」

  他搖搖頭,招呼烏穆,「走吧,去你那酒樓坐坐。」

  兩人說走便走,蘭棲要送,又被攔下,他便沒再堅持,回了臥房。

  展開信紙,又是君韶一貫不正經那套。

  蘭棲抿著唇,面色泛紅,一字一字看過去。

  看到君韶說有匪徒攔路,便擔憂地咬緊了唇,看到她有驚無險將人救下,又鬆了口氣。

  可看到有男子纏著她時,又不高興地蹙起眉頭,待君韶拿著邀功的語氣說自己已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才又展開笑顏。

  君韶句句妙語,他便心情跌宕地一直看下去,沒一會兒便看完了,又恨這紙太小,不能多放些字。

  他從床頭的抽屜里抽出本書,將字條攤得平平整整,夾了進去。

  那薄薄一本書,已夾進去好幾張字條,顯得有了些厚度。

  蘭棲將書壓得平平整整,依依不捨地撫了撫封面,才又放了回去。

  他嘆了口氣。

  成婚幾月,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比分開的時間還要短,也不知何時才能風平浪靜,叫他與妻主過幾年安生日子。

  妻主在信里說,若是一切順利,再有一月她便能回來,到時就能好好歇歇,陪陪他。

  ……

  只是一月後,答應要回來的人,並未歸來。

  一月里,時不時便有信件遞迴京中,這一封說安王殿下殺了貪官,那一封說安王殿下滅了賊寇,再來一封又是破了懸案……只叫君韶不務正業的紈絝之名再也傳不下去,京中都誇她成了家有了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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