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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子不過十四歲,看著青澀,處事也還懵懂。但溫緒之在談辯時也沒欺負人,都按照該有的來。

  不過這互市條約很有意思,是和賀滄笙簽的,而不是大乘,也不是賀峻修。

  這樣一來,玄疆和西戎所支持的就不再是皇帝,也就是說整個邊關,再加上駐紮在沙依巴克和狄城的十萬玄疆軍,盡在賀滄笙麾下。

  同時有關宣順帝是宮女所出,混淆皇嗣的傳言驀然起於京都。皇帝大怒,竟派禁軍日夜巡城,抓捕議論的百姓,一時間人聲怨道。

  這幾件事放在一起,嗅覺靈敏的都知道,楚王這是要向京都進發,讓大乘變一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觀閱。

  第72章 女帝

  賀滄笙很沉得住氣,不著急趕回京都,先整頓了玄疆軍,安撫救濟邊關百姓,就此在沙依巴克住到了四月底。期間親自與溫緒之一起同幾省總督清談,並不求相助,只讓他們按兵不動。

  梅花覆香雪的景過去時,賀滄笙帶著人向京都進發。

  厲阿吉與扈紹陵留在玄疆,拜別殿下時頗有觸動。本以為邊關和京都是互不理解的兩極,沒想到此生還能遇見肯真正做事的皇家子弟。

  賀滄笙從玄疆逼近京都,期間嘉源總督竟無阻攔,而向來受寵信的司禮監在這種事面前也慫了膽,朝中群臣無有良策,讓賀峻修非常慌亂。

  慌亂有什麼用,賀滄笙還是會兵臨城下。

  這一日恰逢暮春和暖,煙雲流散,微雨靡漫。可惜景致不怎麼美麗,京都城下列著楚王的隊伍,排開的拋石機和虎蹲炮讓城上的禁軍非常膽寒。

  楚王府空了,賀峻修在上城樓前派了禁軍去找徐瀚誠,卻發現也不知去向。這是危機時刻,就算徐瀚誠沒有出京都,也找不過來了。賀峻修失了手中砝碼,只能親面賀滄笙。

  他目光怨毒,卻接不住賀滄笙眸中清冷,又看向蘇屹,然後是洪達身上,再到溫緒之。這些人賀峻修都很熟悉,但他們現在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就連蘇屹,這個曾經的奴隸,也變成了少年將軍。一身銀甲炫然,頭戴銀冠,白馬白袍,乾淨又英武。

  憑什麼!

  賀峻修不理解,因為城下的這群人都應該匍匐在他腳下才是。這是老天給他們的命,就像他生來就要做皇帝,不管賀滄笙怎麼有才又愛民,敬輝帝還是選了他這個長子。

  「亂臣賊子!你們這、這是大逆不道!」賀峻修的不甘被擋在皇冠的旒珠後面,這是他最後的尊嚴。一個做皇帝的被逼到這個份上,他手按城垛,身體都在顫抖。

  「很高興皇兄看出了這一點,」賀滄笙才不會被激怒,毫無遮攔地道,「可若不是你無能又殘忍,局勢也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她被雨水濡濕了衣發,眉眼顯得模糊,融了些犀利,整個人愈發好看。

  「先帝傳位於朕,朕才是大乘的天子!賀懷歌,你怎敢!」賀峻修的寬袖抽過半空,要不是吳保祖扶著,也許他真的會就這麼一頭栽下去。他憤恨地盯著賀滄笙,喊道:「你生來就是為臣為佐的命,朕告訴你,你身上流著趙家的血,父皇早已擬旨,你從來都不可能做皇帝!」

  「皇兄大概不知道,很多人都問過我『怎敢』兩字。我敢,因為我不認命。」賀滄笙驀然微笑,道,「你看今日站在你面前的人,還有破西戎守邊疆的人,哪個的路不是與既定的命反向而行,搏出來的。世家固執於嫡庶長幼,男尊女卑,這都是我不認的道理。你生在高處,卻要斷了他人擺脫桎梏的路,此非為君者所為。皇兄,你即位後寵用奸臣,少理朝政,用民如薪,私信西敵,欲誅皇室,這些事哪件冤枉了你?」

  「你!」賀峻修沒想到賀滄笙能如此直接,「賀懷歌,你與朕是同父所出,你這樣圍朕於此,是置大乘賀氏百年基業於不顧!」

  「皇兄扣過來的這條罪名,恕懷歌不認。」賀滄笙微微轉臉示意,「不然皇兄以為,我今日圍而不攻,又是為何?」

  細雨壓下來,風卷著飛絮襜襜,像是冬日的大雪從未消散。賀峻修挨著點點白色,忽然佝了下脊背。他被問得啞口無言,可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天下都是他的,揮霍又如何。

  「殺出去!來人,開城門,讓兵部的人殺出去!」賀峻修猛地揮手,掙開吳保祖的攙扶,要證明自己能行,「傳朕旨意,誰若是能取了賀滄笙項上人頭,朕賞金萬兩!」

  「賞金萬兩啊,」賀滄笙忽然愉悅地笑起來,側身對蘇屹輕聲道,「和我當初給蘇相公贖身一個價錢呢。」

  蘇屹愛死了殿下這種千軍萬馬在面前還能風致調笑的妖媚,當下探了身過去,拇指蹭過賀滄笙的唇。

  這舉動讓賀峻修更為暴怒,恨不得親自持劍與賀滄笙決一死戰。誰知城門緩開,吊橋放下後露出的魏廣平卻沒有騎馬。他看著賀滄笙,凝視著她背負的賭勝,然後跪了下去。

  城門卡的的禁軍大驚,剛要抽刀,卻被兵部的人從背後制服住了,動彈不得。

  「皇上!」從城下匆忙奔上來的太監重重跪地,抬頭悲怮道,「那魏廣平,帶著兵部,降、降了!」

  城中的三萬禁軍根本擋不住這樣的內憂外患,賀峻修成了孤家寡人。吳保祖扶著他下城牆,馬已備好,賀峻修卻揮了人,猶自跑向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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