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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蓉蓉這才回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底的,是最天然的美景,盤根老樹,交錯橫在泉水上方,給這古景更添了些許神秘的色彩,就像是人間仙境。

  「阿琰…這裡是?」蘇蓉蓉張了張嘴,驚訝的問道。

  獨孤琰方才騎馬的時候說過,可她心裡惦記著別的,再加之風大,一時沒有聽清。

  若是旁人這樣問,獨孤琰可沒那好的耐心,再回答一次。

  可蘇蓉蓉不同,他願意聽她說話,哪怕是再多的話,他都願不厭其煩,只想和她分享。

  「這是蝴蝶泉。」

  蝴蝶泉,顧名思義,外形像蝴蝶。

  從大周圈下這塊地開始,這山泉便存在了數百年了。

  泉水清澈如鏡,不時可以看到許多小魚。

  蘇蓉蓉一時興起,便走近看了會兒。那些魚兒很警覺,聽到腳步聲,就眨眼鑽進了石頭縫裡去了。

  不知不覺的,天色又暗了幾分。

  遠處的侍衛不敢近前,只是在三丈開外守著。

  蘇蓉蓉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不遠處有沙沙的響聲傳來。

  獨孤琰薄唇一勾,豎起一根手指,壓在了唇邊,示意她不要做聲。

  正當時,「嗖」的一箭射出,樹叢深處傳來「嗷嗷...」的慘叫聲。

  類似於狗的聲音,卻略微低一點。

  蘇蓉蓉心裡跳了跳,料想是白狐中箭了。

  果不其然,獨孤琰抬步往草叢走去,不一會白狐被他提在手裡,早已斷了氣。

  還別說,獨孤琰的箭法很準,那箭頭只沒入白狐腹部,不偏不倚。

  那畜牲身上的皮毛完好如新,既沒有被血染色,也沒有絲毫破損,用來做裘衣卻是上等。

  想來暴君也是深知這點,才會儘量保存它皮毛的完整。

  蘇蓉蓉看他箭法如神,心裡更緊張了,咽了咽口水,心虛的道:「阿琰…你好厲害。」

  她早知道暴君身手了得,之前也看過他舞刀弄劍。

  那劍法唰唰唰,就像天女散花一樣,快得眼花繚亂。

  只是沒想到,這傢伙不僅劍耍得好,連射箭也如此神乎。

  這樣阿諛奉承的話若是旁人說,獨孤琰大不了嗤之以鼻,壓根不會聽到心裡去。

  可從蘇蓉蓉嘴裡說出,卻別有一番滋味。

  獨孤琰輕笑,一把將她扯入懷裡:「…蓉蓉,再等等,等我再給你獵兩隻,就夠用了。」

  要做裘衣,一隻白狐太少,顯然是不夠用。

  感受男人的體溫,那嬌小的身子窩在他懷裡,乖巧的點了點頭:「…不要緊,只要阿琰你陪著我,等多久都沒關係。」

  女人的溫柔,就像水一樣,那樣柔軟,撫在他跳動的心口上。

  呼吸不自覺的,又沉了下去。

  他喉頭動了動,忍不住俯下身,含住那柔軟的唇瓣。

  香甜的氣息送上來,就如蜜糖一樣,怎麼樣都覺得不夠,只想要得更多,更深才好。

  蘇蓉蓉心裡顫了顫,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越來越熱,伴隨而來的,是那窒息的壓迫感。

  不能再等了,蘇蓉蓉咬了咬牙,顫抖的往懷裡探去,觸手是冰涼的匕首。

  耳邊的呼吸越來越重,興許是路途遙遠,又血氣方剛的,壓抑了好幾日,在這樣的夜色下,獨孤琰早已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只想把她揉在懷裡,好好疼惜一番。

  就連危險向他靠近,也不知曉了。

  那些遠處的侍衛,只是遠遠的看著,眼看著皇帝來了興致,紛紛又退遠了些,生怕打擾了皇帝的雅興,被怪罪下去。

  再說了,他們誰不知賢妃是皇帝的心尖寵,這樣的情況下,若繼續觀望,豈不是等同於冒犯賢妃。

  「蓉蓉…」他指尖摩挲著她,喘息著說道:「…你答應我,願意一直陪著我的,可不許騙…」

  那聲我還未出口,胸口猛的傳來一陣劇痛。

  獨孤琰一怔,隨即低眉望去。

  一把金柄的匕首,整個沒入胸口,明晃晃的金光,在月色下盈盈流動。

  上面的金龍浮雕,就像是莫大的諷刺。

  面前的女子,臉色還是那樣嫩白,那樣明媚動人的一張臉,在他眼前慢慢模糊起來。

  他伸手想去觸碰她,眸里的柔情轉眼即逝,胸口的痛,都不及心裡的痛。

  「為什麼…」這句話聲音極為微弱,幾乎是從喉嚨里低吼出來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隨著這話落,胸口的血汨汨淌下,映著他的面色越顯得蒼白,那猩紅的眼,好似要把她吞沒在這黑夜裡。

  就如那夜裡,初見之時的模樣。

  蘇蓉蓉駭得手腳發涼,驚慌之下,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殺人了,她殺人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幾乎與此同時,眼眶有淚奪出,還越涌越凶,幾乎不受控的,身子開始不停的發抖。

  侍衛們還以為皇帝在和賢妃顛鸞倒鳳,所以一時間也沒發現這頭的動靜。

  蘇蓉蓉不敢再看他一眼,心裡亂成一團,跌撞撞從地上爬起,她覺得手裡黏糊糊的,那刺鼻的血腥味讓她想吐。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覺得自己好髒,太髒了。

  獨孤琰身子晃了晃,下一刻,他最後一眼,只看那嬌小的身影,那樣絕情,竟頭也不回的,往蝴蝶泉里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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