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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令姜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過來,李慕載在愧疚不安什麼。

  她主動靠過去,伸手圈住李慕載的腰,靠在他胸膛上,輕聲道:「我明白的,當年端……父王會那麼做,也是好心想保住我們家人而已。我都明白的,你不必覺得自責愧疚。」

  「令姜,我……」

  「若你真覺得自責愧疚,那就答應我一件事。」

  李慕載看著徐令姜。

  徐令姜狡黠笑笑:「以後好好對我。」

  李慕載怔了一下,旋即抱緊徐令姜,認真而篤定道:「好。」

  兩場春雨過後,天便熱起來了。

  到三月時,「病」了月余的趙承貞,突然下旨說他久病不愈,已沒有精力再操持朝政了,遂決定將皇位傳給太子李慕載,她則搬去行宮養病。

  聖諭一下,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

  自開國以來,趙承貞第一位皇帝正值鼎盛之年時,便傳位於太子的。朝臣們私下議論紛紛,但面上誰都不敢表露出來。畢竟李慕載監國這月余,不像端賢太子那般溫潤仁慈,行事手段反倒頗像殺伐果斷的先皇,一時無人敢去觸李慕載的霉頭,便順著趙承貞的旨意,恭請李慕載登基。

  李慕載「苦辭」兩回無果後,這才應允下來。

  趙承貞很快便下了退位詔書,然後便攜皇后去行宮養病了。李慕載則順從民意,登基為帝,將年號改為永和後大赦天下,還根據各地情況分別減免了賦稅。

  一時舉國上下歡慶,載歌載舞恭祝新帝登基,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只有一個地方例外——當今國丈徐弘禮的府邸。

  當初李慕載監國時,徐弘禮便已經開始暢想,李慕載登基後是不是會封他為國公爺。可在徐令嫻之死的真相被挖出來之後,徐弘禮便知道國公爺是不是可能了,相反以後他還得夾著尾巴做人。

  可他沒想到,就算他夾著尾巴做人,李慕載照樣沒放過他!

  前兩天,工部負責督建的河堤塌了,李慕載大怒,將參與此事的人都打入獄中,就連他這個國丈也不例外。

  後來,雖然他被放出來了,但他的里子面子都沒了。不僅如此,前兩天柳州那邊要修水庫,需要工部派個人去監督。按說派個小官員去就行了,但李慕載卻直接點了徐弘禮去。

  徐弘禮苦不堪言,但他也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便只得咬牙謝恩領了聖旨,只是在回家後,徐弘禮沒忍住,又給徐令姜遞了個請安的摺子。

  徐令姜收到摺子,從頭到尾看完以後,便將摺子壓下,轉頭沖蘭姨道:「蘭姨,我記得蜀州那邊新進供來了香竹紗,聽說那個做衣很是涼爽,回頭你去娶些送回去給我爹爹,就說是我這個當女兒的一片心意了。」

  徐弘禮這個時候給她遞請安摺子,目的是什麼,徐令姜一清二楚。

  但他們父女情分淡薄,除非徐弘禮遇到性命攸關的事,否則她都不會插手。

  最後,沒等來李慕載收回成命的徐弘禮,只得穿著徐令姜送他衣料做的衣裳,如喪考妣去了柳州。

  沒過幾日,徐令姜待在宮中無聊,便讓秋荻拎了蘭姨做的酸梅湯,一同去看李慕載。

  徐令姜過去時,恰好在殿門口遇到了徐令昭。

  之前的徐令昭像是一隻驕傲自負的孔雀,每次見到她時,都沒有好臉色。可經過上次的事之後,他身上的驕傲自負好像都被磨掉了,如今只剩下疲倦沉默了。

  徐令昭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徐令姜,他愣了下,旋即朝後退了兩步,拱手行禮道:「臣參見皇后娘娘。」

  這次的語氣里沒有不滿,沒有憤恨,沒有厭惡,只有沙啞。

  徐令姜掃了徐令昭一眼,輕輕頷首算是回應,繼而便轉身朝殿內去了。

  「皇后娘娘……」

  徐令昭突然叫她。

  徐令姜轉頭,看過來。

  一身鎧甲的徐令昭立在日光里,目光複雜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徐令姜沒說話,過了須臾,徐令昭什麼都沒說,只匆匆沖她行了個禮,便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徐令昭一走,徐令姜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她與徐令昭之間,不是一句對不起,便能將過去那些傷害一筆勾銷的所以倒不如保持現狀的好。

  待徐令昭走了以後,徐令姜轉身進了殿內。

  一身常服的李慕載正坐在案幾後批奏摺,聽見腳步聲之後,他手中的筆沒停,聲音里卻帶了笑意:「你今日又給我送什麼湯來了?」

  「酸梅湯。」

  李慕載握筆的手一時沒收住,筆鋒劃破了紙張,剛寫好的摺子瞬間廢了。

  李慕載只得擱下筆,又是無奈又好笑的靠在椅背上,望著向他走過來的徐令姜,笑道:「怎麼又是酸梅湯?不能換個別的麼?」

  李慕載在吃食上一貫不挑,可架不住徐令姜這幾日天天讓他喝酸梅湯。

  徐令姜將盛著酸梅湯的白玉碗放在案几上,一本正經道:「不能。」

  李慕載啞然失笑。

  正要說話時,徐令姜先一步握住李慕載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認真道:「是她想喝的。」

  李慕載呆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徐令姜抿唇一笑,又語氣溫柔重複了一遍:「恭喜你,你要當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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