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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她低聲說道:「我說為什麼瞧著德妃一會聰明,一會笨的。」

  「烏藹是陛下給她送的人,碧煙是先皇后安插在她身邊的人。」溫月明開始撥撩貓屁股,漫不經心說道,「我回長安時,應家已經覆滅,我便下意識以為他不過是過往塵埃上不經意的一點。」

  不堪其擾的貓貓掃了一會兒尾巴,最後整個人縮進被子裡,只留下一個鼓鼓的痕跡。

  溫月明猝不及防摸到毛茸茸的被褥,隨意笑了笑。

  「可應家能走到被陛下忌憚的一幕,哪怕有再大的謙卑恭敬之心,卻也不是無牙的老虎,東宮在前朝走的磕磕絆絆,但一路順利地走到這一步,應家留下的暗棋可謂是至關重要。」

  也許溫家也在這一步里,只是她爹到底是順勢而為還是被人利用就不得而知。

  畢竟能保下陸停被送他去西北建立勢力,溫赴在其中是不可或缺的關鍵。

  只是這些話卻無法訴之於口,是以她便話鋒一轉,繼續說道:「至於在內廷,一個遠興,一個碧煙,還有一個瓊花殿的王美人,也許還有很多這樣的人,只是都還未浮出水面。」

  「怪不得爹爹叫我入宮後馭下要寬厚。」她摸了一把悄悄伸出來的尾巴,那尾巴很快就呲溜一下縮回去了。

  花色:「聽說先皇后和陛下是少年夫妻,後應家襄助陛下登基,應家女也順利成了皇后,但先皇后對內廷御下極為寬宥,便連遣散宮娥都給了厚禮,很少打罵下人,但宮內從未發生各種亂象,原先還未失勢前,連德妃都不能在她受理討到好處,就連宮正司出面的機會更是少,和德妃管轄的內廷完全不同。」

  溫月明不厭其煩地身後去戳鼓起來的小肉包。

  小貓在被窩裡翻滾了幾下,最後絕望地瞄了一聲。

  花色抿唇笑了笑。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碧煙下的毒。」她話鋒一轉,不解地問道。

  溫月明伸手把小貓掏出來抱在懷裡。

  「不過若是她下的毒,何必再把人上吊,若不是她下的毒,為何還要把人上吊。」花色繼續說下去,「不過幸好那日出了德妃這事,免了陛下對娘娘的注意力。」

  翠堇除卻隱瞞那碗雞湯的作用,把那日發生的事情悉數告訴了花色。

  溫月明眼波微動:「應家舊案翻案的事情,在前朝如何了。」

  「鳳台壓力極大,昨日邵因出面陳應家舊案乃是奸人陷害,呈上一張血書還有一本冊子,現在外面分為兩派。」

  「一派是御史台為首地人請求對許道行和邵行嚴處,翻出舊年檔案,核對冊子,讓這三人死得明白。」

  「一派是小官末吏或讀書人為首,說當年案子斷的倉促,要求陛下徹查應家舊案。」

  溫月明揚眉。

  孰是孰非,可不是表面上的立場能決定的。

  應家,或者說爹和太子利用應家暗棋下了一步好棋,徹底逼得陸途下不了台。

  「娘娘。」門口傳來翠堇急促的聲音。

  溫月明剛一抬眸,就看到翠堇匆匆而來:「奴婢剛才去御膳房拿菜,無意聽到今日採購的小黃門說去宮外的消息。」

  「怎麼慌張做什麼,慢慢說。」花色上前,為她擦了擦額間的雨水,驚訝說道,「手怎麼受傷了,可是哪裡傷到了。」

  翠堇哎了一聲,撥開她的手,急得跺了跺腳:「我著急啊,花色姐姐。」

  「外面也不知為何突然說起娘娘不在長安的八年,不是在建德,而是在甘州,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還說娘娘和太子早就認識,還說一些很難聽的話,我剛才把那兩個小黃門打了一頓,氣死我了。」

  花色神色一動,卻見溫月明並無太大的反應。

  「流言而已,慌什麼。」她笑眯眯地說著,「流言可殺不了人,我在建德養病那可是實打實的事情,人證物證俱在,不過是有些人用來攪混水的。」

  翠堇被她這麼一說也緊跟著冷靜下來,隨後後悔說道:「那我剛才生氣打人了,怎麼辦啊。」

  「打得好啊。」溫月明驚訝說道,「那些人嘴碎,你是我身邊的人,自然打得好。」

  翠堇高興地咧了咧嘴。

  「要不奴婢去震懾一下內廷。」花色問道。

  溫月明聊勝於無地點點頭:「你去看看,若是流言傳得厲害,你便讓宮正司章宮正出面。」

  花色不解。

  「若我猜的沒錯,宮正司章宮正也該是先皇后的人。」溫月明神秘說道。

  「為何?」翠堇不解問道。

  「因為她第一次懲戒不敬東宮的幾個宮娥時,下手格外狠,而且,他和德妃不對付。」溫月明並不多說,只是揮手讓花色下去處置此事。

  「去換身衣服吧,袖口都濕了,小心病了。」溫月明笑看著翠堇。

  翠堇皺了皺鼻子,小白圓臉氣鼓鼓的:「沒事,奴婢強壯得很,就是娘娘的菜忘記拿了,奴婢等會再去拿。」

  「歇會再去吧。」溫月明失笑。

  花色和翠堇接二連三離去,殿內很快就安靜下來,後面的暖爐源源不斷輸送著熱度,哄得小貓整個人癱在她懷中,毛茸茸的尾巴懶洋洋地垂落著。

  如今外朝已經亂成一團,就像即將沸騰的一碗油,只要一滴水就能玩完全炸開,只是不知這滴油,到底是爹,還是太子,或者是陸途誰來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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