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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師傅終究是被他暗害了……」李悅然抬手覆住雙眼,言語悲切。

  「他」自然是他的師叔,那個道貌岸然的混帳。

  元川將手搭在他的肩頭,無聲地安慰。

  了無此刻打消了心底最後一絲懷疑。這人聽聞老頭臨死前將所有東西都給我他,卻不關心那些東西的去向,而是為老頭的死不住悲傷,這足以說明他不是為利而來。

  李悅然沉默了很久,抬首之後眼裡透著殷紅,「若有機會帶我去看看師傅。」

  「好。」了無答應得十分爽快,他扭捏一陣,「這下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能尋到我了吧?」

  李悅然自懷中摸出一個精緻的銀盒子,約摸兩指寬的大小,他遞給了無,「看看吧。」

  了無接過銀盒看了半天,也僅僅知道裡頭有隻蠱蟲,在他手裡顯得異常興奮。

  「還請師兄釋疑。」了無衝著李悅然拱手道。

  「師傅煉藥總有獨特的香味……」

  天絕老人是個迷糊的人,煉出的藥總會丟掉一些。煉藥本就艱難,哪容浪費,他實在沒法子了便育了這蠱蟲,幫著他尋藥。

  了無學著天絕老人的法子煉藥,那些東西自然也有那特殊的香味,李悅然用尋藥的蠱蟲可不就能將他尋到?

  「師兄還真是厲害。」了無訕訕一笑,「可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存在?」

  李悅然頗有深意地看了了無兩眼,「你的藥用在了什麼地方你會不知道?」

  了無的醫術全都施展在了靳遙身上,且元川還跟在這人身旁。若能看出他的手筆,那必然是眼前這人替靳遙診治過,可是她又有什麼不好?了無不免有些擔憂。

  「師弟可否將名諱告知師兄?」李悅然由著了無想,也不替他解惑,反倒問起了他的姓名。

  「鐘鳴。」

  此言一出,元川與李悅然雙雙愣住,這人便是長生門的門主鐘鳴?

  「長生門?」李悅然追問。

  「正是。」了無直言不諱。

  那元川定是未將他認出,且他如今面容逐漸硬朗想來即便回了楚都,也沒法子繼續在宮裡待著了。這兩人倒是給他行了便利。

  「師兄的身份可否相告?」了無亦是直接。

  「李悅然。」

  「國師?」了無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這下的確是好,跟著國師師兄這不就能堂而皇之地入宮了。

  「然也。」

  了無拿出自己當年混跡軍營的本事,三言兩語便和李悅然與元川熟悉起來。今日天色已晚,他們倒也沒再談論其他,只等來日再續。

  翌日,了無端著早點敲開了李悅然與元川的房門,揚著明媚的笑衝著李悅然甜甜地喚道:「師兄。」

  李悅然悄悄推開門,暗自抖了抖身子,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小聲回答,「師弟。」

  了無見了李悅然的動作便猜元川還未醒來。他懂事地點了點頭,示意李悅然跟著他。

  兩人來到底下大堂,尋了座次坐下,李悅然慢吞吞地啃起了包子。

  「師兄,我可否與你們同行?」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兒嗎?」李悅然滿足地閉了閉眼。

  「隨意,皆可,日子有些無趣。這不我前些日子還去軍營里玩了一遭。」了無十足十的少年模樣,李悅然不疑有他。

  「我想先去拜祭師傅,然後轉道回楚都。」李悅然說出自己的打算。

  「全憑師兄安排。」

  了無此刻商議好要跟著元川與李悅然預備動身前往渝西拜祭天絕老人,靳遙在皇城裡頭卻正為他擔憂。

  早前長生門的人便給金釗傳了信,說是了無已經動身回來。加之近日那御南山的消息傳來,臨山縣因著春日雪融,山體坍塌,壓死了好多人。

  靳遙實在怕了無遭遇什麼不測,是以日夜掛心。

  第43章 火樹銀花

  御南山腳的雪災與連日上呈的百姓傷亡不足以使興隆帝動容,倒是靳遙近日神色懨懨,讓他有些焦急。

  年節裡頭先是謠言謾罵,後是腥風血雨的密告之亂,興隆帝一心以為靳遙是為此不順心。是以冥思苦想欲尋個法子讓靳遙一展笑顏。

  他從未做過要討姑娘家歡心的事,這幾日索性將自己埋在藏書樓里一個勁兒地翻查古籍。

  十幾歲時元川初次教他習字便說過,「經典之中自有萬物」。興隆帝始終記得這話,這不,連這事兒也想著到書里尋一尋法子。

  三月中旬,常曦殿的桃樹已是冒出了嫩芽,靳遙早起見著,為之一喜。

  孤寂了整個寒冬的桃枝綴上嫩綠的芽兒,滿園恣意地生長,靳遙淺青的身影穿插其間,構成別致的畫卷。

  她勾來一支,修長的指尖落在小小的分支上,「曹墨與蘇恆下獄,陛下那裡可有處置?」

  「連日動了刑,卻並未定罪。」金釗顯然也是在為此不解。

  「陛下留著蘇閣老,且這些年多番容忍,無非是想在等他的生不如死。這蘇恆,我尚不知他會如何去用。」靳遙鬆開那桃枝,轉身向殿內而去,「得想法子救一救才是。」

  「如今陛下也唯有您的話才聽得進幾分,若是不成,您開口求一求豈不容易些?」金釗長於江湖,性子比較直,同了無一般不願去深究內里的曲折。

  「傻姑娘,這蘇家的人,不一樣。」

  靳遙知道興隆帝對蘇閣老有恨,卻不知這恨來自於何處。她敏銳地察覺,這事不是她能輕易去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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