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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皊點頭,轉身往回走。

  江月慢送給月皊的第三個侍女,和藕元一樣跟在月皊身邊,喚阿凌。只是阿凌一整日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阿凌和普通的侍女不同,她腰間陪著一把劍,人也精神利索。就是撂倒四五個壯漢也不在話下。

  原先月皊身邊也有一個這樣身手了得的女侍衛,可出事的時候雙拳難敵大群官兵,人被抓了不說還被打傷了。曾讓月皊很是記掛了一陣子,後來她手頭有了錢,立刻送去給那女侍衛治病。人是治好了,身體卻是大不如從前,而且也有意嫁人,所以沒有再回來。

  月皊走進寢屋,一眼看出來屋內比尋常的寢屋多出不少燈架。

  她慢慢翹起唇角來,忍下對家人的捨不得,認真地打量著寢屋,認真地思量著怎麼調換,才更舒適。

  她已經搬出來了,已經和過去做了告別。總要微笑著開始新的生活才是。

  ·

  從織雲巷的宅子出來,江厭辭卻並沒有跟華陽公主和江月慢一起回府,而是先下了車。

  「都傍晚了,這是要去哪裡?」華陽公主關心地問。

  「去李漳府上一趟。」江厭辭道。

  華陽公主點點頭。她從開著的窗戶望著江厭辭離去的背影,陷進沉思中。京中人都知道江厭辭和大皇子李漳走得近。這事兒,華陽公主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江月慢柔聲道:「母親,厭辭是個很有主張的人。我想他做事很有分寸。您不必掛念。」

  華陽公主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放下垂簾,轉頭望向江月慢,隻字不提江厭辭,換上嚴肅的表情,說道:「先不說別的,先跟母親說說你的事情。」

  江月慢並不意外母親會問她。她微笑著說:「妹妹不在母親身邊,母親千萬般捨不得。我要是嫁的遠遠的,母親就捨得了?」

  華陽公主瞪她一眼,道:「胡說什麼!怎麼就捨得了!」

  江月慢唇畔的笑容更深:「那我不嫁人,而是招婿,豈不是就不用離開母親身邊了?」

  華陽公主遲疑了。

  幾乎只有沒有兒子的家庭才會招婿。男女婚配講究個門當戶對。這有骨氣的郎君沒誰願意當上門女婿。也就是說,比起出嫁,若大女兒招婿,這擇到的夫郎必然是要降一等。

  就算當初還不知道有江厭辭這個兒子的時候,華陽公主也沒想過讓江月慢招婿。只願她嫁的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同意。」華陽公主搖頭,「月慢,不要因為楚家那混小子就對天下男子失了信心。這寧肯不嫁人了,也不必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江月慢淺笑著,「尋一個聽話的,又喜歡我的,不是也挺好的。」

  華陽公主品出味兒來了。她驚訝地問:「月慢,你該不會連人都挑好了吧?」

  江月慢點頭,笑著說:「是挑好了,而且母親認識。」

  「我認識?」華陽公主更震驚了。

  「您不僅認識,還看著他長大,又時常誇讚這孩子品行不錯。」

  華陽公主驚得合不攏嘴。

  不用江月慢再多說了,她已經知道大女兒說的這個人是誰了。

  因為知道,更震驚不已。

  這兩個人是如何在她眼皮子下有了牽連的?

  華陽公主太震驚了。她震驚了好半天,望著面前長大成人太有主意的大女兒,問:「那、那婚期……」

  「不改。」江月慢語氣肯定。

  ·

  江厭辭去了一趟安祁王府。

  安祁王這次帶著李姝遙進京,是為了給聖人祝壽。他並非每年都入京,今年恰逢聖人知天命的整壽。他又三年沒入京,今年才會來長安。往年他就算來長安也沒有帶過李姝遙,今年倒是頭一次賀壽帶著她。

  李姝遙是他的獨女。

  「快一年沒見過了。」安祁王朝江厭辭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江厭辭入了座,侍女端著酒水進來。江厭辭自己倒了兩杯酒,第一杯先遞給安祁王。

  「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安祁王詢問。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偶爾小臂上的傷口還會不小心裂開,就一直沒有痊癒。」江厭辭道。

  安祁王有些詫異地望了江厭辭一眼,再問:「回到家裡可一切都順心?」

  「一切都還好。母親和長姐都是很好的人。」

  安祁王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我就覺得你哪裡不對勁。終於品出來了。你這孩子話變多了不少啊。」

  江厭辭頷首承認。他也知道自己比起以前整日不開口的時候,說的話是多了不少。

  「來來來,嘗嘗這酒。」

  江厭辭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辛辣又甘甜,是熟悉的味道。

  「是義父釀的酒。」江厭辭道。

  安祁王欠身,笑著拍了拍江厭辭的肩膀,道:「行,還能嘗出來!」

  江厭辭目光沉沉地凝望著安祁王臉上的笑容。他總是神色漠然,安祁王竟也沒覺察出什麼不對勁。

  江厭辭陪著安祁王用過晚膳,也沒多久,離開了王府。他獨自走在夜色籠罩的街頭,回憶起許多幼時的事情。那一樁樁一件件小事堆積起來,組成一幅無聲的水墨畫。

  江厭辭停下腳步,轉身回望。安祁王府已經很遠,在視線里只星點大。

  良久,一道碧色的身影出現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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