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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收下了。
裴湘能靠布坊攢下一份體面的嫁妝,她離及笄還有半年多光景,手上攥著銀子和每月千百兩利潤的鋪子,日子會逍遙自在些。
徐氏並非嫡母,也不用指望她給多少嫁妝。
春玉還是擔心這個二小姐的,她的婚事徐氏攥著,就怕徐氏低低說一個,也沒事,公子還在,現在能給二小姐做主了。
清韻道:「做不完的冬天了慢慢做,褥子墊子啥的,料子禁不住久放。」反正不缺,再給二小姐做被褥,要做的多了去了。
「說的是,往馬車裡放個小褥子,冬天來回跑,是極冷的。」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話,她們對裴殊乾的活也是一知半解,但知道搭上了安定侯府。
雖然論爵位安定侯比不上英國公,但是,安定侯的爵位是靠軍功掙得,無人敢小瞧。
春玉恨恨地想,以後總有公爺後悔的時候,也有徐氏後悔的時候。
她是不後悔,出來之後每月還是二兩銀子月銀,但有冰有炭,吃的還好,夫人對她極好,還能學不少東西,澄心院那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後悔。
春玉不由想起書房伺候的兩個,初雪和雅風在國公府還好嗎,也幸好沒跟過來,不然以她倆的性子,轉頭去徐氏那兒把公子賣了。
入冬之後各府也開始準備冬日裡的衣裳吃食,還得安排丫鬟小廝掃雪,不然摔了主子,沒好果子吃。
徐氏讓徐嬤嬤帶人過來給裴湘量尺寸,做冬衣,「夫人請的是蜀地的繡娘,保准好看。」
裴湘神色淡淡的。
前陣子府里設宴,慶裴靖立世子一事,也就五桌,沒多熱鬧,但徐氏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裴珍更高興,她終於有了個當世子的哥哥,以後她的娘家就是國公府了。
徐嬤嬤看著丫鬟動作,臉上又帶三分笑,「夫人本打算去雲衣坊裁料子,可一想咱家布坊料子不比雲衣坊的差……」
裴湘靜靜聽著,不接話頭,徐嬤嬤只能說下去,「所以想今年從家裡布坊裁,五姑娘學管家有一段時日,夫人命老奴問問五姑娘的意思。」
一到換季的時候,布坊生意就出奇地好,布坊料子顏色新,花樣好,價錢還比雲衣坊便宜,分了不少客人過來。
光這十幾天,賺了就有一千餘兩銀子。
生意好就招人眼紅,裴湘道:「既然母親看的起,就吩咐採買管事去買,若是料子顏色不夠,只管來我這兒說。」
徐嬤嬤欲言又止,怎地五姑娘像個傻的,就是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
夫人不就是想從布坊拿布,闔府上下,主子奴才百來號人,一人兩身冬衣得花多少銀子,從前布坊的料子不好,不在布坊做,現在料子好了,還用自己花錢?給了裴湘是沒錯,那裴湘不是國公府的人嗎,那布坊也是國公府的了。
徐嬤嬤也不敢深說,量了尺寸告退,回正院訴了好一陣苦水。
「五姑娘就跟個傻子似的,聽也聽不懂,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夫人,那料子還從布坊拿嗎?」
裴湘不鬆口,那銀子不就進了她的荷包?
徐氏嘆了口氣,「罷了,給了她就是她的,眼皮子別那麼淺,原以為她一心在家裡,日後說親好好說和,結果看著是和家裡離了心,我也只用盡好嫡母的本分。」
徐嬤嬤道:「夫人仁義。」
冬衣置辦就花了一百多兩銀子,裴湘賺了不少,沒啥東西比銀子重要,布坊生意好,靠的是兄長給的染料方子和嫂子畫的花樣,要想更上一層樓,就得推陳出新,馬上就過年了,客人喜歡更暖更好看的顏色。
裴湘想去趟莊子,可下雪路上滑得很,得推後幾天。
這場雪下的大,次日也沒停,裴殊看雪太大,也不準備出去了,就在屋裡待著。
炕上擺了炕桌,兩人一左一右擺了靠枕坐著,腿上蓋著小被子,桌上擺著裝了炒瓜子,糖炒栗子,山楂糕,松子的攢盒,旁邊還有個細枝條編的小簍子,盛些果皮啥的。
東西雖小,但用著方便,就像拖鞋一樣。
顧筠一邊看帳本一邊吃瓜子,裴殊在看與農業相關的書,安定侯給他找的。
一來呢看看這個時代的農業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二來裝裝樣子,學給顧筠看。
省著以後幹什麼都得解釋,從不學無術到專攻一門,也不是太過匪夷所思。
裴殊一邊看書還能一邊給顧筠剝栗子吃。
吃了兩個,顧筠就不讓他剝了,「一心不可二用,把手弄的黑了,蹭在書上就不好了,夫君快看。」
這回成了裴殊看書,顧筠時不時往他嘴裡餵一個,有時是栗子,有時是瓜子,也沒拘禮,兩人相處更自在些。
自在地顧筠都忘了未出閣時父親與母親姨娘她們是怎麼相處的了。
這瓜子之類的乾果是越吃越上癮,顧筠吃的有些饞了,忍不住問裴殊晚上想吃啥。
裴殊看她托著下巴,眼睛時不時眨一下,滿心期待,就絞盡腦汁想吃什麼?
「喝羊肉湯吃餅子?正好暖暖身子。」
顧筠道:「可是這會兒再燉羊肉,也不趕趟,光吃羊肉還上火呢。」
也是忘了當日為了給裴殊補身子,一頓一頓羊肉吃,現在竟然怕上火了。
裴殊:「那吃湯麵吧,舀勺麻醬,切排骨,放煎蛋,擱一把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