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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方才瞧見的應是沈小姐的奶娘或是教養嬤嬤?」顏芝儀很有代入感的想了想,若她還是未婚且像這位沈小姐一樣「孤身上路」,身邊除了自家的下人就是一群血氣方剛的鏢局漢子,那楊媽百葉估計也要防賊一樣防著周圍所有人的。

  這個時代姑娘的名節不是開玩笑的,沈小姐又是正四品官員的千金,本來有著光明的未來,若是因為去京城的路上出什麼意外損了名節,那下半輩子都要被連累了。

  把那中年婦人和她娘或是楊媽聯繫在一起,顏芝儀非但不生氣,還挺理解的,忍不住感慨道:「從福州來武昌也得一二十日了吧?離京城還要小十天呢,這麼提心弔膽的一個多月,她們可真是不容易。」

  顏芝儀還覺得這福州知府心挺大,就算辰隆鏢局信譽再好,也要考慮一下男女有別的問題,但凡給沈小姐安排個長輩活是兄弟陪她一同上路,主僕幾人也不至於這樣擔驚受怕、提心弔膽。

  就像同樣跟著鏢局的她和百葉,因為有陸時寒在這裡杵著,她們可就輕鬆愜意多了,一點也沒為這路上鏢局中人太多而煩惱,相反還覺得人多力量大,她們的處境會更安全呢。

  不過等她家陸時寒去單位報導,跟福州知府就是正兒八經的同僚,顏芝儀想了想,還是不在他面前說他未來同事的壞話了。

  說到底這也是沈大人的家世,說不定人家另有安排呢。

  陸時寒只是低頭看著她,眼底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笑意,只覺得世間再無比儀兒更加體貼善良的女子,他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沈小姐的情況,她卻是真心實意為她們憂心起來。

  幸好他還不知道顏芝儀已經在為沈小姐打抱不平了,否則可能還要再感動幾分——當然可能會無語也說不定。

  陸時寒告訴自己要努力守護這份美好。

  其實他也知道,趙兄在席上為他們介紹同行的兩家人,應是瞧見他們夫妻琴瑟和鳴的樣子,臨時起意賣個好,嚴家只是順勢一起說了,重點乃是沈家。

  福州知府沈東慶雖只是正四品地方官,沈大人的父親沈老爺子卻曾官拜內閣大學士兼吏部尚書,與首輔之位只差一步之遙。如今老爺子去世已有三五年,沈家也沒有就此人走茶涼,沈大人自己已然執政一方,管轄的福州府乃是富庶之地,雖偶有海寇之擾,卻也容易出政績。沈大人長兄更是正四品的左僉都御史,深受帝恩。

  沈大人有父兄的恩蔭,自身也有才幹,他的嫡女哪怕是獨身進京,有沈老夫人和一干姻親的照拂,也不會受到半分冷遇或怠慢。

  而儀兒進京卻不可能如沈小姐那般備受照拂,因為他只是個寒門出身的翰林院從六品小官,遠沒有封妻蔭子的能耐,儀兒若要幫他在京中站穩腳跟、與一眾同僚家眷迎合往來,無人在其中穿針引線怕是要吃不少閉門羹,就算勉強能與其結識往來,少不得也要受些冷眼和嘲諷。

  倘若途中能與這位沈小姐結識甚至是交好,那些場合有沈小姐照拂一二,儀兒便可少受許多委屈,同時還有了進出高門大戶的資格,豈不是兩全其美?

  陸時寒看出了趙誠遠的意思,更知道這位鏢局少當家雖是左右逢源之人,卻也保留著一份原則底線,只同他說了沈大人和沈家的情況,關於沈小姐本人則是滴水不漏,涉及閨名和年紀的內容一點都沒提。

  他內心倒也感念趙誠遠的好意,也不是迂腐意氣之人,即便趙誠遠只是一介「江湖莽夫」,陸時寒也願意同有原則底線的「草莽」交往,所以那頓飯後過後他便同趙誠遠兄弟相稱起來。

  但陸時寒並不打算如對方暗示的那般,讓儀兒去奉承沈家小姐,哪怕沒有沈小姐身旁婦人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表現,他也不想讓她受絲毫委屈。

  不僅僅是在路上,到了京城,她也不需要做這些。

  陸時寒帶顏芝儀進京,是為了讓她有機會將身體調理好,更是因為儘可能想給她好的生活,她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他從來沒想過要她為了自己的仕途去做什麼努力,那是他身為男子該做的事情。

  若她喜歡安靜的生活,他們便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若是她想要熱熱鬧鬧,他也不會攔著她出去交朋友。

  總之他的標準是她喜歡就好,永遠不會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是以趙誠遠暗示的那些話,陸時寒一句也沒有透露給顏芝儀。

  然而他沒有提,顏芝儀自己卻也想到這茬,若有所思的問,「那位嚴家姑娘是不是和沈小姐一樣,都還是閨閣女子?」

  陸時寒點完頭,就瞧見她一副不太妙的表情,不由問,「怎麼了?」

  「不太巧哦。」顏芝儀稍稍有點失望,「難得同行的隊伍里都有女眷,偏偏兩位都是閨閣少女,跟我肯定聊不到一塊了。」

  雖然顏芝儀心裡她還是已婚少女,本來無論從年齡還是身體也的確還是少女,但是在真正未婚的少女眼裡,她已經嫁了人、梳起了髮髻,跟她們就沒有了共同語言,努力湊上去是註定沒有好結果的。

  陸時寒覺得她說得很對,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安慰。

  不想顏芝儀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挽住他的手一臉期待道:「寒哥以後認識了好朋友,可要記得將他們的夫人介紹給我認識啊。」

  顏芝儀覺得她剛才也是鑽牛角尖了,想交朋友多簡單啊,她老公可是本世界的天選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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