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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楊媽先一步來到鏡箱前把所需物品取出一字排開,待會幹活就會省事許多。
鏡箱也就是顏芝儀熟知的梳妝檯,陸時寒房裡自然沒有,這一台是她帶來的嫁妝。
不只是梳妝檯,陸時寒的房間原本簡簡單單,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和兩口放衣服雜物的箱子,現如今卻被塞得滿滿當當,多半都是顏芝儀從娘家帶來的嫁妝。
許是熟悉的物品給了她自在和底氣,一邊坐在梳妝檯前準備化妝,一邊大大方方跟男主對話,「我這還得費些功夫,寒哥要不要先去書房看看書?」
她記得網上大部分男的都不耐煩等女朋友或者媳婦化妝。
「無妨。」陸時寒也不知是嗓子癢還是為何,輕咳了幾下,才緩緩道,「我就在此處等著。」
顏芝儀回頭看了眼,發現男主神情平靜不似勉強,便也不再堅持,還很有女主人意識的招呼道,「那你別站著呀,隨便坐,我很快就好了。」
陸時寒:「……」
雖說成親以後就是一家人,可她融入得這麼迅速且理所當然,他反而有幾分不適應,到底還是聽話的找位置坐下了,且剛好正面朝著梳妝桌,可以輕鬆將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顏芝儀安之若素任由男主暗中觀察,一把年紀的楊媽反而緊張起來,新姑爺畢竟是即將上任的官老爺,頭頂自帶不怒自威光環,普通老百姓誰能不怵?
本就手腳麻利的楊媽又加快了動作,顏芝儀今天也著實有些憊懶,連胭脂水粉都不是很想弄,但為了應景還是簡單畫了個眉,並打了些胭脂染了唇提升氣色,如此一來很快大功告成,鬆了口氣的楊媽忙跟百葉收拾東西出去了。
顏芝儀腳步輕快的走到男主跟前,「我好了,去給你爹娘敬茶吧。」
還沒有敬茶,顏芝儀覺得暫時不改口也沒毛病,卻不想陸時寒突然拉住她的衣袖一臉有話說的樣子:「稍等片刻。」
第二十一章 根本不按她劇本走的男主。……
「方才侄女端水進屋,妹妹為何反應那般奇怪?」
顏芝儀還以為男主是要對她的稱呼問題提出意見,都做好了欣然接受的準備。
畢竟只是無傷大雅的小細節,誰介意就聽誰的,在無關原則的小事上互相遷就磨合,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嘛。
萬萬沒想到他說的是洗臉水那茬,這讓她多少有點措手不及,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試圖矇混過關:「有很奇怪嗎?可是我不記得了……」
陸時寒顯然沒這麼容易被忽悠,他要麼不開口,既然問了,自然是需要得到一個答案的,遂目光幽深的看著她點頭:「是有些奇怪。」
顏芝儀:「……」
不是很明白男主為什麼會對這個充滿了探究欲,但她有還算敏銳的第六感,意識到自己可能逃不掉,就及時改正了態度,挑了點能說的實話實說:「我就是有點驚訝小姑娘長得太可愛,眉眼依稀還能看出幾分你的影子……」
她當然不敢把自己的腦內小劇場和盤托出,想在男主面前真實做自己是一回事,作死就是另一回事了,美好形象還是要努力搶救一下的,所以顏芝儀避重就輕的同時,還很心機用了語言暗示,希望男主能聯想到他們的小孩那茬。
然而陸時寒早就學會了不用常理去揣度她的心思,因此絲毫沒被她的言語誤導,然而就著這點隻言片語,再回憶下她當時的表情,陸時寒有了個大膽的猜測,「莫不是覺得侄女兒像我的孩子?」
顏芝儀:!!!臥槽這個男主成精了!
她明明只在腦子裡上演了一出狗血劇場,實際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過,男主竟然能從表情變化就推測出七七八八,這還是人嗎?
是不是她在他面前完全無所遁形,一個眼神變化就能被他抓住小辮子?
想到自己相當於在男主面前天天裸奔,顏芝儀覺得她再脆弱點都要去撞牆了,這究竟是什麼人間疾苦。
再次把她從目瞪口呆到懷疑人生,最後演變成瑟瑟發抖的心路歷程盡收眼底的陸時寒:「……」
他很想說她恨不得把一切心思都寫在臉上,哪怕不是他,對她稍微有些了解的人也能猜出個大概。
但是看她已經快把自己當神仙或妖魔的眼神,陸時寒還是放下了想吐槽的衝動,耐心解釋道:「我想你應該不會因為侄女與我有一兩分相似而露出那般震撼的表情,隨口說了個猜測,不想竟然猜對了。」
顏芝儀將信將疑,表情倒也緩和了許多,「真的嗎?」
男主沒有讀心術,那她就放心了。
陸時寒看她不再是隨時要弓身炸毛的小貓咪也是鬆了口氣,才找回了他正常該有的心理反應,在匪夷所思和不愧是你兩種情緒中反覆橫跳,最後化成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可是你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被指責了的顏芝儀也很慚愧,跟男主比她確實很不對勁,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她檢討,「就是有聽過類似的故事,我錯了。」
陸時寒安靜看著她,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麼,認錯得如此迅速爽快會是出於真心嗎?
顏芝儀雖然滑跪得格外標準,但確實有自我反省,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和陸時寒生活在兩個截然相反的時代,就註定了彼此的觀念和思想有著天塹般的鴻溝。
以前身為未婚夫妻,其實十天半個月也見不上一次面,見上了也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因此根本沒有發生矛盾摩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