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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體好像被極為可怕的力量撕扯著,但又有一道溫柔的力量將他包裹在其中,不管怎樣可怕的攻擊都無法傷害他。

  岑霜落本就因內丹之力而變得失去理智,現在又暈頭轉向,他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的。

  晃了許久,終於等到四周安靜下來,岑霜落動了動爪子,睜開眼睛,用初生螣蛟不怕虎的眼神觀察著四周。

  他發現自己好像還在劍冢山上,但季節與之前不同了。

  之前是秋季,滿地落葉,山上灰突突的。

  此刻卻好像是春季,漫山遍野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山花爛漫。

  劍冢上的劍也全部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裡。

  岑霜落看到這些花,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失去理智的他完全沒有擔憂、未雨綢繆等想法,他覺得這裡很安全很漂亮,就不去思考他究竟到了哪裡,又為何出現在此處,這裡是否有危險等問題。

  他、要、玩、花!

  巨大的白色螣蛟在地上一滾,從小山大小變為一米長的小螣蛟,他四個小爪子飛快跑動,滾到花叢里蹭後背。

  正滾得起勁,忽然從很近的地方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

  像是很多鎖鏈困住了什麼東西,那東西一動,就會傳出這種聲音。

  花叢里打滾的小螣蛟冒出腦袋,頭頂鼓包處頂著一朵粉紅色的小花。

  鼓包的地方應是要長角了,一個小角頂著鱗片長出一點點,角周圍的鱗片要掉不掉的,就夾住了這樣一朵花。

  小螣蛟爪子一蹬,跑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

  就在山腰處的一個很大的平台上面。

  小螣蛟爬上山壁,露出頂著小粉花的腦袋,看向那個平台。

  只見一個僅著單衣的男子,手腳被鎖鏈鎖住,端坐於平台之上。

  他白色的單衣被血染紅,衣服也有多處破碎,衣襟敞開,胸口上有數道血色劍痕。

  在他上空百米處,無數把密密麻麻的飛劍正對準著他,似乎想要攻擊,又不敢攻擊。

  岑霜落眼睛一眨,他認識這個人,這是應無愁啊!

  失去理智的小螣蛟哪管危險不危險,他飛快地跑過去,來到應無愁腿邊。

  應無愁眼睛赤紅,目光卻十分渙散,視線沒有在小螣蛟上聚焦。

  他本就是看不到的。

  應無愁的鼻子動了動,說道:「是什麼生靈,膽敢闖到我身邊來?你就不怕,我煉化你嗎?」

  小螣蛟順著應無愁的大腿,一路飛快地爬到他肩膀上,用腦袋拱了拱應無愁的頸窩。

  好舒服啊!岑霜落心中想道。

  沒了理智的束縛,他終於做出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在應無愁身上蹭,使勁兒蹭,把自己身上的氣味,全部蹭到應無愁身上!

  他才不管現在的應無愁看起來有多危險呢,想蹭就蹭!

  鱗片冰涼的觸感從頸窩的皮膚傳至應無愁心底,他動了動鼻子。

  「花香?哪兒來的花?」

  應無愁抬起手,摸到小螣蛟的腦袋,將他頂在頭上的那朵粉紅色小花取了下來,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很香,我喜歡。」應無愁輕聲道。

  岑霜落開心壞了,他抬起頭,用嘴碰了碰應無愁的臉。

  哎呀,好舒服啊!

  麻酥酥的感覺傳遍全身,小螣蛟像是醉了一般,用尾巴纏住應無愁的胳膊,在他後背上打起滾來。

  第30章 輪迴

  「下來。」應無愁語氣嚴肅,伸手將小螣蛟抓了下來。

  僅有一米長的小螣蛟身體很細,應無愁單手便能握住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應無愁沉聲問,「你是如何進入劍冢的?是有人派你來動搖我的心志嗎?」

  岑霜落張開口,發出「呦呦」的聲音。

  應無愁耳朵不好,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手指按在小螣蛟的喉部上,用觸感感受他發聲的振動。

  當年還沒修煉時,應無愁便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聽別人的話的。

  指尖觸碰到螣蛟細小的鱗片,指肚感受著他聲帶的振動。

  「聽不懂。」應無愁的手稍稍鬆了一下。

  他發覺掌下的鱗片是如此的冷滑,他體內氣血翻騰,掌心如火燒般灼熱,握著這條小螣蛟,倒是降了些溫。

  應無愁手一松,岑霜落又「嗖嗖」地爬到他肩膀上,好奇地看著應無愁的耳朵。

  他記得應無愁左耳處有個紅色的寶石耳釘,特別好看,特別誘人,怎地不見了?

  小螣蛟爬上去,張口咬了應無愁的耳垂一下。

  米粒大小的蛇牙不會咬疼應無愁,反而會有些發癢。

  「放肆。」應無愁又將小螣蛟抓下來。

  這一次小螣蛟自然地用尾巴捲住他的手腕,兩隻前爪抱住他的大拇指,還不肯下來了。

  看不到也聽不到的應無愁這一次用指尖細細地撫摸螣蛟每一寸鱗片,他在腦海中描摹出螣蛟的模樣,對應他以往見過的生靈。

  「是一條小螣蛟,處在換鱗期,等鱗片全部換掉,就成年了。」應無愁道。

  岑霜落抱著他的手指,小飛耳抖了抖。

  「你可知我為何僅憑接觸就能猜出你的身份?」應無愁露出一個滿懷惡意的笑容。

  可看在岑霜落眼中,他只看到應無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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