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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尊?」岑霜落用軒轅澤的聲音,疑惑地看著應無愁。

  應無愁笑笑:「你骨骼生來有異,為師擔心這些年過去,你的骨骼發生異變,故而一見面,便查探一番。放心,你的骨骼十分穩固,沒什麼不妥。」

  岑霜落想起懷中那截指骨,夢境中軒轅澤拼湊成的人骨架,結合應無愁的話,才知軒轅澤的骨骼可能有什麼隱疾,難怪未來他對人骨如此執著。

  「多謝師尊關心。」岑霜落稱謝。

  「你我師徒不必如此客氣。」應無愁尋找鱗甲,是為了恢復聽覺,方便在九州大地上搜尋岑霜落的下落。如今通過手指的觸感和皮下骨骼的健康,他已確定眼前人正是岑霜落,倒是不著急去池塘里翻鱗甲了,將一切事情丟在腦後,拉著岑霜落便要坐下來敘舊。

  才動了一下,應無愁的腿上劇痛,他這才想起腿是斷著。

  萬幸在百日內找到了岑霜落,應無愁果斷撐起白骨拐杖,拄著它,面露痛苦之色,又不減風姿地走了兩步。

  岑霜落是如此純良的螣蛟,自然一眼便看出應無愁腿上有傷。

  應無愁的白骨拐杖一滑,險些摔倒,岑霜落連忙上前扶住他,伸手攬住應無愁的腰。

  「師尊,您的腿……」岑霜落心下微涼,想著他明明已經用上古神物治療了應無愁的身體,為何應無愁又變得如此虛弱?

  難道他命中注定,一定會死嗎?

  岑霜落並不心疼那塊鱗甲,也不怕未來應無愁弟子們的追殺,他只是有些難過。

  應無愁這麼好的人,為何註定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應無愁本想裝虛弱哄岑霜落扶他,見岑霜落一副難過得幾欲落淚的神情,忙解釋道:「無礙,這條腿是為師自己打斷的。」

  「師尊怎可如此自傷身體?」聽到不是病弱,岑霜落微鬆一口氣,旋即語氣有些痛惜,不明白應無愁為什麼要自傷。

  他扶著應無愁在庭院的藤編椅子上坐下,免得應無愁太吃力。

  應無愁不會錯過這個獲取小螣蛟好感的機會,便解釋道:「為師醒來後,路過一地,聽說了個故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這是為師對自己的懲罰。」

  你醒來只有十幾天,其中幾日還是與我在一起,剩下時間入定療傷,和真正的寧承影匯合,哪兒來的時間做不理智的事情?岑霜落暗中想道。

  應無愁將自己在小鎮中聽說岑霜落故事的事情說出來,並道:「不知為何,為師總覺得那孩子與我有緣,我該為他做些什麼。衝動之下傷了凡人,犯了修者大忌,非正道所為,因此給予自己同樣的懲罰。」

  「你是為了……」岑霜落怔怔地望著應無愁,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替自己出氣。

  四年前的事情,他早就拋在腦後了,這一次回故鄉,也沒想過要對普通人出手。

  岑家對他有養育之恩,有開心的時候,也有悲傷的記憶,倒不如就此永不相見,各走一方。

  而今,應無愁僅是聽了一段故事,便去替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討回公道。

  岑霜落只覺得自己被人溫柔地擁抱了。

  他半蹲在應無愁身邊,手掌輕輕放在他受傷的腿上,不由暗暗想道。

  他若是應無愁的弟子,該多好。

  第20章 失態

  應無愁的雲淡風輕自然是裝出來,他早年也是唯我獨尊、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情,又收了幾個徒弟,為人師表需要以身作則,他才慢慢學會掩飾自己的真正目的,開始注重形象。

  從過去到現在,應無愁的性格其實沒什麼變化,只是閱歷見識漲了,喜好的事情沒有那麼多,所以才會顯得那樣高潔。

  什麼坑蒙拐騙、機關算計、賣慘求關愛等方法,應無愁順手拈來,使用得極為熟練。

  他絕非將一切藏在心中,愛在心口難開的性格,遇上喜愛的事物,應無愁絕對是個見杆就爬,無所不用其極之人。

  他打斷岑家人的腿,並自傷作為責罰,這是原則,即便岑霜落不會心疼,應無愁一樣會這麼做。即便百日內沒有找到岑霜落,應無愁也不會為了引岑霜落心疼再斷一次腿。

  既不多,也不少,恰到好處。

  見岑霜落眼神中滿是感動和依賴,應無愁心中狂喜,並不自覺地抬手,摸了下鼻子。

  還好,沒有血。

  這也多虧岑霜落用的是軒轅澤的樣子,應無愁對著弟子們的臉,再翻湧的熱血也會冷下去。

  必須儘快把岑霜落騙回家裡,否則難道要一直靠著回憶來流鼻血嗎?那樣他遲早會因饑渴過度而走火入魔。

  上一次入魔,還是在短暫清醒的時候,委託無鋒長老相助,在擎天劍派的劍冢內承受十年之苦,才壓制住體內魔性,學會了修身養性,也因此承了無鋒長老的情,不得已收下駱擎宇這個與他師門完全不符的弟子。

  若是再入魔,又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他外傷已好,心魔卻必須以月下會散發出瑩白光芒的鱗片來鎮壓,日日握在手中,貼在面上,才能勉強冷靜下來。

  為了不再入魔,為了天下蒼生,他得哄得岑霜落心甘情願才行。

  有正當的理由,既為自己,又為蒼生,還能讓岑霜落心甘情願,這很符合應無愁的原則。

  想到這裡,應無愁恨不得立刻戳破岑霜落的偽裝,讓他不要再假扮成軒轅澤這張無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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