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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昀迷濛間,笑著摟住她:「此生能得如月一人,也不枉人間走一遭。」

  他抱著如月,似醉似醒:「江山算什麼?天下又如何?倘若我這一輩子,都窩居在這偏遠荒涼的青州,如月,你還會永遠陪著我嗎?」

  如月低下頭,輕輕靠在他肩上:「當然會,那年殿下寒冬臘月里將妾身救回來,妾身就說過,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永遠陪在殿下身邊,結草銜環,滴水還恩,青州這麼好,我們夫妻兩個,永遠待在這裡,多歡喜。」

  「好,好得很,」李昀有些激動:「你喜歡這裡,我也喜歡這裡。」

  他嘆一聲:「月兒你如此待我,今生必不負卿。」

  如月輕聲道:「殿下救我,愛我之情深重,月兒也定不負殿下。」

  她低著眉溫順的靠在他的懷裡,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嗅入鼻尖,默了會,如月忽又想起一事,仰頭問起來:「對了,殿下,三姑娘是誰?」

  前日路過緹柳院時,失寵已久的聶夫人拉著她發狂亂吼:「什麼如月夫人,不過也是為人替身罷了,你住的院子,是三姑娘住過的,你用的奴婢,是三姑娘用過的,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也是仰仗旁人的舊恩,你以為殿下喜歡你嗎?他喜歡的是你這張臉,賤人,早晚你也有落魄如我的時候!」

  聶夫人發了陣瘋便被人拉走了,一眾奴婢上來寬慰她,問她可有受傷。

  如月說沒有,可是三姑娘這個名字落在她心裡了,她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人,三姑娘究竟是誰,別院裡的人都不肯告訴她

  從她來到青州的第一日起,就聽得有奴婢驚呼:這個姑娘與三姑娘好像!

  她問了隨從三姑娘是誰,那人只說,是一個叛徒,一個讓殿下恨之入骨的人,少提為妙。

  她心裡明白,今日她能活下來,能過上錦衣玉食更甚從前的生活,全仰仗殿下的恩情,如果不是殿下,如今的她只怕也已同那些宗親姐妹一般,或是為人奴婢,挨打挨罵,或是流落煙花之地,供人玩樂。

  得罪殿下得不償失,既然是殿下討厭的人,那就不要再提起來讓殿下傷心,她聽後也的確三緘其口,從未再提過。

  只是前日聽聶夫人說的那些話,又讓她生了些好奇之心,聽起來殿下也並不是那麼厭惡那位三姑娘,她究竟是誰?如今又在哪裡?

  憑殿下的本事,除非她死了,否則又怎麼會弄不到身邊來?

  如月問完這句話,李昀靜默了半晌,她覺著大抵說錯了話,正有些訕訕的,誰知李昀又回了她:「三姑娘……三姑娘就是一個人。」

  如月問:「人……女人嗎?」

  「嗯,」李昀點頭:「你很好奇她?還有什麼想問的?」

  如月笑了笑:「她美嗎?」

  「很美。」

  「與妾身相比呢?」

  李昀沒回話。

  如月又笑:「好了,妾身不問了,能讓殿下惦記的人,想來一定是個大美人。」

  她摟住李昀的脖子,撒嬌似的蹭蹭:「不過妾身也不畏懼,除了殿下,其他人我一概不知,也一概不想了解,因為我心裡只能裝下殿下一個人。」

  李昀撫摸著她垂下的長髮:「沒有白疼你。」

  如月知道,殿下需要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護,只要她心疼他,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對她好。

  第四十章 丹漆的槅扇上鏤刻著枝纏葉繞……

  丹漆的槅扇上鏤刻著枝纏葉繞的春府海棠,一簾青綠綃紗薄薄垂地,風一吹,浮晃如春風化水,波紋粼粼。

  星月抱著承璟坐在長榻上,一手把窗子推開一條小縫,望了望外頭廊子裡掛的紅羽鸚鵡,道:「這鳥兒怎麼這幾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嚷的我頭疼,過兩日給它找個伴兒來,打幾架就老實了。」

  說著問:「那錢呈明什麼個意思?」

  汪植在旁邊杵著,聽了這話躬身湊近了些道:「都念到御前去了,不到黃河不死心呢!」

  星月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說兩個說的,前因後果我都沒鬧明白。」

  汪植耐性兒道:「也就上月里,錢大人有一回在上書房陪著議政,那會子內閣好幾位大人都在,娘娘您不是讓阿珠姑娘過去給陛下送了一盒點心嗎?阿珠姑娘知道裡頭在談正事,把盒子遞給梁少監就走了,還不知有沒有一抹眼的功夫,誰知道那錢大人從哪兒就瞄上了,他估摸著他是老臣,要臣,要個宮女,陛下總不會不給面子吧,就拉下老臉來提了這麼一嘴,沒成想傳了出來,弄得現在大伙兒都下不了台。」

  汪植又道:「那錢大人吧,若論官職也是內閣里的臣子,跟他倒不算委屈,只是他家裡還有一房大夫人,是個常年患病離不開床的,他怕是琢磨著再娶一房,也好打點料理家裡,阿珠姑娘是長信殿的女官,又是您的親近人,把她娶回去可不是一舉兩得嗎?」

  星月聽了便道:「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不像別的宮裡,使慣了的人就拴在身邊不給走,咱們宮裡,從前我就說過,誰要嫁人或是要走,只管說一句,我絕不耽誤人家的前程和日子,做宮女不是長久之計,能做一輩子的是少數,我對阿珠就跟對親妹子沒兩樣,我自然盼著她好,今兒要是個什麼青年才俊過來提親,那我二話不說准了這段姻緣,可這家裡還有房夫人的算是怎麼回事?難道委屈阿珠做妾嗎,那不是坑了她一輩子嗎?什麼內閣不內閣的,今時今日咱們還稀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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