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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柏贊忽輕忽重、顫顫巍巍的腳步聲仿佛催眠曲, 路澈循著聲音的方向, 小小的腦袋挨挨蹭蹭地湊過去看。

  或許是受了瑞佛星域的影響,柏贊動作遲緩, 前腳踏出,後腳要間隔兩秒才能選對方向落地,如果不知道這個蟲是柏贊, 路澈都要以為是需要被人扶著過馬路的老爺爺。

  路澈左爪抬起,使勁揉了揉乾澀困頓的眼睛, 他放下爪子, 眼眶微紅, 眼睫上有濕痕。

  這樣倒是好一些了,最起碼看東西清楚。

  看柏贊腿腳不便,還直直朝白色光球走的執著勁,路澈都不用細想, 斷定那光球肯定是基因繭。

  柏贊這個蟲生來有缺,幼蟲期時, 用他的血滋養著才能長大, 但與生俱來的缺陷卻沒有治好,不然也不會兩次陷入沉睡中。

  路澈心想,反正來都來了,沒道理我就要吃虧。

  他的基因後天有缺陷, 基因繭能幫修復雄蟲的缺陷,他泡一泡正好。

  於是路澈邁開四肢,和柏贊同個方向,朝白色光球走去。

  柏贊走在路澈前面,對比小隻的藍毛狐狸,腿長步子大,即使走姿一顫一頓,也比路澈快。

  要是基因繭同一時間只能接受一個雄蟲怎麼辦?這地方陌生,凡事只能先搶占先機才能占據優勢。路澈心中思索一番,他攢著力氣,撐大睏倦微紅的眼睛,四肢動作頻率加快。

  幸好,瑞佛懸臂對路澈的影響只是困頓,類似羅伊皇儲的動作慢放倒沒有,路澈撐著不睡的意志力還是有的,動作加快的情況下,趕上柏贊輕而易舉。

  他步子很快和柏贊平齊,速度比柏贊快,下一秒就趕超顫顫巍巍的雄蟲,跑到前面去了。

  柏贊見藍毛狐狸和他目的相同,用粗糲枯啞的聲音著急吼道:「給我滾開!」

  傲慢和輕蔑要從柏贊眼睛裡溢出來,他見路澈沒聽見般繼續前行,冷聲道:「這是蟲族至寶,不是你這個多足獸餘孽配沾染的。」

  路澈本不想和主角多費口舌,穿書界有句至理名言:反派死於話多。他一個炮灰兼替身兼反派,犯不著和至理名言對著幹。

  但是這主角也太不要臉,一句比一句氣蟲,他有什麼資格罵?

  身上流的血一多半都是路澈和他弟弟夏炎的,這世界上最沒資格罵蟲的就是他了,路澈簡直要氣笑。

  頭也不回的懟了句:「不好意思,這基因繭是我長輩蟲留下來的,要不是托我的福,你能不能進來都難說。」

  柏贊被噎到說不出話來,他焦急地加快步伐,但是他腿腳似乎僵直的可怕,越心急越慢,很快落在了藍毛狐狸後頭。

  路澈聽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落在了自己後面,回頭朝柏贊擺出個鬼臉,吐出舌頭故意挑釁。

  把柏贊氣到腳下一歪,半邊身體失去掌控,向前撲倒,眼看就要臉著地,他很快反應過來,左腿屈起,同時雙手撐地,避免了臉著地的慘劇發生。

  路澈一邊往前快跑,一邊回頭看,沒看到想看的熱鬧,遺憾的瞥瞥嘴,他正想收回視線,誰知這時柏贊臉上遮掩容貌的面罩不知原因掉落,露出一張雙頰凹陷,面白無須,眼角嘴角聳拉的臉出來。

  路澈腳步一慢,「嘶——」地吸了口氣,柏贊簡直是滿臉都寫著『腎虛』,聯想到他受的罰,路澈又「嘶——」一聲吸氣,轉過頭不再看柏贊的臉。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從面罩掉落到路澈撇開視線,不過分秒之間,柏贊卻趕忙慌張哆嗦地將面罩撿起來,仿佛這副模樣暴露在空氣中,比讓他死了還可怕。

  柏贊想將面罩重新戴上,但腦後的帶子錯扣了好幾次,怎麼也戴不上,他煩躁不安,同時也難堪得很,一手扶在腦後,按住面罩帶扣,一手撐在膝蓋上顫巍站起來。

  柏贊現在這副模樣,都拜軍營里的生活所致,他一個高貴的雄蟲被如狼似虎的軍雌們玩弄,很快便掏空了身體,整個蟲蒼老得像年過半百。

  *

  橢圓的巨形白色光球漂浮在漆黑的長方形底座上,越靠近越有種回到母體的舒適感,細聽還有舒緩的水波拍打聲。

  路澈比柏贊先到,他激動地把一隻爪子伸進白色光球里,他感受到溫暖柔軟的濕潤感,但爪子收回來後,表面卻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身後腳步聲漸近,路澈不再耽擱,先是將右爪子伸進去,感受一下失重感,他就要將身體探進去時,後面忽然一陣風聲。

  柏贊三步並兩步,原地起跳,絲毫不耽擱,先路澈一步跳進了基因繭中。

  路澈爪子與基因繭接觸面,肉眼可見地結出了一層硬殼,路澈心說,還真是一次只能進一個蟲,還好他爪子和基因繭連在一起,路澈匆忙間變得更小,從爪子探出的洞口鑽了進去。

  一進入基因繭內部,路澈就仿佛回到了胚胎期,意識都不清醒了,只知道全身上下都被溫暖舒適的液體包裹著,他放鬆地陷入沉睡中。

  *

  路澈卻不知道,此時遺落星宮地下一層,正進行著激烈的打鬥,柏雲輕占據地利,力壓柏雲飛,打贏後將他雙手雙腳捆住,扔到一旁。

  希爾頓環顧這處四周嚴絲合縫的密室,眼睛落在房間中央的三根微亮石柱上,那是整個房間裡唯有的東西。

  柏雲飛被打的鼻青臉腫,渾身狼狽,臉上卻笑意不減,直言道:「我讓你們來這裡是為了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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