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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桀的瞳孔激烈緊縮,「我不許你再碰那種東西。」

  崔蒔打掉他的手,「別多事,我的身體我自己做主,不是不願就給我老實躺好。」

  「……」

  他自是,萬分願意。

  賀蘭桀願意。

  早就已經願意,將他一切所有,都獻給她,怎會吝惜血肉之軀,隨她蹂.躪。

  帳中春暖,鶯啼婉轉。

  宛若櫻筍時,初發的新苗貪婪地沐浴著陽光雨露,漆黑的觸鬚深入泥里,吸取著泥土之中最飽滿豐聲的地汁,釀成她得以妖嬈綻放的養分。

  她是號令著他的將軍,是拉弓引弦的弓箭手,亦是吞噬人心的煉獄羅剎。

  而他是對她心悅誠服的臣民,俯首乞憐的奴隸。

  ……

  夜靜謐黑甜,窗外微風飀飀,碧雨瀧瀧。

  崔蒔勉力踉蹌著朝淨室去,沐浴淨身。當她走回來時,男人還睡在榻上,輕閉著眸,滿臉嘴唇的紅痕,在她心虛之際,賀蘭桀輕輕睜開了眸,崔蒔立刻蹲在他的身旁,握住他手,一派誠懇地道:「還難受麼?」

  「……」

  她好像搞錯了,他是男人。

  然而就連賀蘭桀,此刻也分不清那些了,臉色酡紅如醉,試圖掩耳盜鈴,他抬起手捂住了眼睛。被她以為是害羞,她給他將手拿了下來,便猝不及防地撞見他水汽朦朧的眼波,一時驚詫萬分,又深感自豪。

  「要喝水。」

  賀蘭桀索性放棄了辯解,倘若這樣,能讓她感到快樂。他放啞了嗓音,近乎撒嬌一般地朝她要水。

  她果然歡喜,「好,我給你拿。」

  崔蒔拖著走路歪歪斜斜的身子快步過去,給他到了一盞茶,送到賀蘭桀的嘴邊,他側臥起身,接過來喝了。

  崔蒔見他臉色通紅,仿佛有點兒不堪忍受的模樣,便忍不住問道:「你怎會這樣虛弱?」

  賀蘭桀一口水嗆進了肺管,彎腰激烈地咳嗽起來。

  她心懷不忍,好心好意地拍他的背,給他順氣,賀蘭桀抬起頭,一臉正色地看向她,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右手面呈給她:「我傷沒痊癒。」

  崔蒔不信,非但不信,反而覺他刻意找補的姿態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嘲道:「這有什麼關係,你的毒不是早就解了麼。」

  在船上還大戰十幾名刺客,被爆炸轟進水裡,大起大落都扛過來了,敢情中看不中用,仍是個銀樣鑞槍頭。

  「……」

  賀蘭桀估計是被她說中了,無力辯解,索性放棄。

  崔蒔放下床帳,將他藏在裡邊,披上外裳,拉開了寢殿的門,撲簌簌的一片溫潤雨絲,瞬間沾帶在了鬢絲和面頰上,她喚來沁芳瀉玉,「你們過來。」

  兩名侍女走近來待命。

  崔蒔正要說話,已經開了口,卻又忍不住,先看了一眼那寢殿深處,橫臥如山般沉凝的男子的身影,喉頭哽了哽,道:「我要避子湯。」

  崔美人既是這樣吩咐,那殿中發生了何事不言而喻,聖人也沒來阻止,看來是允許的。沁芳也只得答應,但她不得不提醒崔美人:「美人身體虛弱,那湯藥下肚之後,可能是引起寒症和腹痛,美人可得想清楚了。」

  崔蒔點頭:「清楚。」

  既如此,沁芳和瀉玉只得從命,道:「美人少待。」

  崔蒔重新掩上門,面朝裡間看了片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有點難以面對,往寢殿靠窗的那片羅漢榻上坐著,伸手握住熏籠,尚有餘熱,但已經不那麼燙手了,她又看了眼,那造至她今晚情緒失常,干出喪心病狂事情的花草茶。

  萬沒有想到,太后竟然幹這種事情,崔蒔覺得自己簡直高估了太后。

  沁芳再一次來時,在外敲了敲門,崔蒔將門拉開,只見沁芳就站在外邊,手裡捧著熱氣騰騰的湯藥,崔蒔二話沒說接過喝了下肚,將湯碗鏗鏘一聲放回漆盤,道:「太后送來的花草茶,擇日處理掉吧,我不想再看到那種東西。」

  「遵命。」沁芳捧著漆盤,道,「娘子早歇了吧,倘或身體不舒服,定要傳喚奴婢。」

  崔蒔微一點頭,目送她離去,將殿門再一次合上了,她回到了床榻上,拉開簾攏鑽了進去。

  裡頭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滾到了裡間,像是已經睡著了,身姿不動,半天也不見翻一下。崔蒔雖然心頭疑惑,但也不願多想,睡著了就算了吧。

  結果不到半夜,腹部便開始隱隱作痛。起初只是些微感覺,還可以壓制下去,漸漸地便越來越滯悶疼痛,令她再也無法忽視。

  沁芳說的話真的不是在欺騙她,那造孽的避子湯只消一碗下去,效果立竿見影,她不想驚動了賀蘭桀,暗忍著那股沉墜酸痛的感覺,背身朝里,手揪著枕頭,眼瞼疼得直顫。

  漆黑的夜晚,沒有動靜的時候,疼痛便仿佛會被放大無數倍,崔蒔感到尤為難忍。

  正當這時候她卻感覺到自己的仿佛落入了一個懷抱,隨即疼痛的地方貼上來一隻熱氣騰騰的大掌,緩慢地揉捏按摩,將熱氣渡了過來,崔蒔輕輕激靈,但確實,身體的酸脹感倏然下去了很多。

  他沒睡。

  賀蘭桀總能第一時間洞悉她的內心,從她的背後清晰地傳來他的苦笑:「怎能睡得著。阿蒔,我沒那麼心大。」

  崔蒔想了想,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妥當:「我們雖已這樣,但究其根本,還是你母親的花草茶壞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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