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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真一個「無處哭墳」呀。

  賀狗子也是心酸。

  第14章

  太子無眠

  再回倚梧殿,已經過了子時。他猜測崔鶯眠可能還未入眠,進寢屋之後,發現果然如此。

  崔鶯眠身上還是那身素紗寢衣,連姿勢都仿佛未動,一直是背身朝外。

  蜜蠟的燭光時躍,屋內靜謐非常,賀蘭桀喊了一聲,聲音放得輕,她沒回。他絲毫不惱,向她靠近,單膝跪上榻外間,伸手撐住床褥子時,卻摸到了一絲捂過的潮熱。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瞭然和古怪,再看向她彆扭的背影時,便有些忍不住。嘴角一咧,身體突然如蒼鷹撲兔般,一個縱身向前便將她抱住了,抓進了懷裡。

  崔鶯眠果然是裝睡,被他一作弄,立時掙紮起來,又踢又嚷,三兩下恢復了他去朝華宮前的原狀。但這次,賀蘭桀心中多少有了點底氣,沒任由她胡來,用了點力氣將她撲在枕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迫她必須聽自己說話。

  崔鶯眠不肯聽,腦袋撇向別處。賀蘭桀盯著她,良久,他嘆了一口氣,道:「眠眠,過去了,以後再沒人能強迫你喝那種東西。」

  她聽了,疑惑地扭臉過來,嗓子還是啞的:「不是你讓我喝的麼。」

  「誰說的!」他氣惱起來,一口咬住她的蘋果肌,恨恨地在她膚白細膩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圈齒痕,咬完,火氣沒有了,又覺得有幾分委屈,「你這樣想孤?你究竟知不知道,孤有多盼望你生下孤的孩子?你居然喝那種東西,就算是被強迫的,喝了也不告訴孤。在你心裡,孤是這樣一個人?」

  崔鶯眠不想說。他的手掌卻又慢慢撫上她的肚子,輕輕地揉搓,仿佛真在盼望那裡面存在著一個小生命一樣。不知怎的,崔鶯眠覺得很癢,癢到發麻,不願給他碰。

  她推開賀蘭桀的胳膊,將他推得遠遠的,把早已蹬下去的被褥拉了過來,重新橫在兩人中間。

  「不管怎樣,殿下以後還是莫碰我。鶯眠不敢肖想殿下,更不敢獨占殿下,為你生下子嗣。」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燈下她容顏絕麗,猶如抹了一層蜜色的胭脂。眸含秋水,氣若幽蘭。可是崔鶯眠眼底的拒絕之意,是非常明顯的。她是真的不願自己再靠近一步。

  一時間,他就如同被打了一記悶棍一樣,動也不得動。

  這件事,到底是母妃的一意孤行鑄成的錯,他也無臉說這與自己全然無關。母妃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害怕有一絲差錯招致萬劫不復。這麼多年,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或許已經習慣了,也習慣了不擇手段。只是這次母妃動的人是崔鶯眠,才會令他的反應如此大。

  賀蘭桀深吸了口氣,在崔鶯眠的肩上輕輕拍了拍,哄她道:「彆氣了,眠眠,孤立誓,絕不再有第二次這樣的事好麼。」

  崔鶯眠抖肩,彈開他的手,便朝里睡去,將被褥捲走,再也不給他靠近的機會,只留下一個執著的後腦勺。

  他知今夜是絕無可能哄好她的了,默默嘆了口氣,便也躺下來了。

  蠟燭燒到了尾聲,隱隱傳來火花噼啪閃動的聲響,最後一支蠟燭滅盡,屋子裡全然暗了下來。

  夜雨瀟瀟,在窗欞上不絕如縷地彈響。屋內靜謐得,只能聽見對方呼吸的聲音,在彼此的耳邊幽靜地環繞,被無限地放大、放大。

  崔鶯眠的呼吸均勻而深長,像是不一會兒,便已經入眠,陷入了夢鄉。

  睡不著的只有賀蘭桀一人。他睜眼無眠地望著帳頂,仿佛在出神。

  太極殿中父皇老態龍鐘的身影,趙王意氣風發的笑臉,母妃嚴厲呵斥的怒容,無數的面孔,一張張從面前飛速地閃過。最後定在了崔鶯眠掛著清淚粉腮盈盈的臉頰上。

  賀蘭桀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脹痛的眉心,想著或許今晚是不能入睡了。

  他又側過身,朝向崔鶯眠的背影而臥。他是習武之人,目力絕佳,百步之外能一箭雙鵰,夜裡也能視物,他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崔鶯眠已經睡著的身影。

  老實說他不知道她心內在想什麼,但只要,一想到她有比較自己和蕭子初,覺得自己到底有不如蕭子初的地方的可能性,心頭便一陣陣發堵。那個蕭某人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母親。就這一點來說,蕭某人勝過自己多矣。只怕她心裡難免會想,跟著自己還不如蕭子初自由。這個念頭不能有,一生出來他就猶如胸口卡了口老血,上不去下不來,如鯁在喉。

  就這樣難捱地,度過了個難捱的夜晚,直至黎明前夕,他忽然再也睡不下,只好翻身起床,在崔鶯眠醒來之前,先離開了她的臥榻。

  臨走時,吩咐小廚房,做了她愛吃的帶瓜子仁和核桃仁的棗泥香糕。

  一天一夜未能進食了,崔鶯眠確實餓了,一早起來就有香糕吃,本來不錯,但因想到是賀蘭桀吩咐的,她一口都沒吃。看到這糕點,就想到明釵,想到明釵,就想到那個還在朝華宮受苦的明釵。

  那個明釵來了東宮有好幾日了,漸漸地都熟絡了,看勤妃整治人的手段,想必她在朝華宮受了不少苦楚。崔鶯眠哪還有心思吃飯。

  若明釵吃不消勤妃的嚴刑拷打,將她和蕭子初的事情供出來,到時候都是一死。

  處在這樣的擔驚受怕當中,崔鶯眠雖然餓得厲害,卻毫無食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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