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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孝麗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她看到季憐星的眼睛,目光裡帶著尖銳的刺,她又把話活生生咽了下去。

  季憐星繼續說:「然後從這件事之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不然我就報l警,至於你說的沒錢,我想是你想從我這裡得到錢才這麼說的吧?」

  汪孝麗沒忍住,眼淚又掉出來了。

  一旁的江曙看著都覺得不去演戲可惜了,她覺得汪孝麗這波眼淚流得很虛假,好像淚腺都提前準備好似的。

  季憐星看都沒看她,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場景。

  「給你一萬九,夠了吧?」

  汪孝麗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夠!」

  「大伯下葬花了三萬八,這三萬是他自己出的,剩下八千是村里人捐的,你給了什麼?我給你一萬九算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剛剛江曙還在想怎麼是說一萬九而不是兩萬,看來她是多的一分錢都不想給這個女人。

  而這一萬九,純粹就是替代大伯做一件該做的事,準確來說,這件事與季憐星無關,與大伯有關。

  汪孝麗雖然不情願,但她也明白這可能是她能拿到的最大數額,再周旋下去可能一分得不到。

  於是她也不賣慘了,眼淚瞬間就止住了。

  江曙儘管向來淡定,還是沒忍住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季憐星從來不提這個人,是真的相處了會覺得噁心。

  「你可以走了。」季憐星說。

  「錢你不給我?」

  季憐星搖頭,「不經你的手。」

  汪孝麗已經站起身,似乎不想走,但看季憐星態度強硬,也不敢再說什麼。

  「我說了一萬九,那我一定會把這個錢用在葬禮上。」

  汪孝麗提了一口氣,好像被氣到,但又不敢發作,狠狠看了眼季憐星然後人走了。

  她走後,兩人坐了一會,江曙才開口:「還好吧?」

  季憐星盯著玻璃門發呆,好久才回答:「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依舊可悲,依舊荒唐。」

  早在三年前,知道季斯宇xd過後,季憐星就知道他的人生完了,因為這東西一旦碰上就不可能有回頭路。

  她也見過季斯宇發作那晚要搶她錢的樣子,準確來說,他已經不是「人」,而是「野獸」。

  今年他也就30歲而已,對很多人來說,30歲是人生該輝煌的時刻,他的生命卻已經結束了。

  無法想像他躺在血泊中被別人捅了很多刀的樣子。

  覺得可惜,但又不可憐。是自食其果,也是揮霍人生,只是感到無力,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去走,他人無法干涉,都是行為對應後果罷了。

  *

  周五提前半天下班,江曙和季憐星驅車前往老家。

  這幾年,季憐星除了大伯和母親的忌日,基本上都不怎麼回這裡,而每次就算是回來,也是直奔墓地,辦完事就離開。

  開了四個小時的車,終於到了,曾經的村莊變成了安置房,簡陋的小賣部變成了連鎖超市。

  有了人民廣場,鬧市區,一些高樓建築,以及新開的酒店。

  江曙和季憐星找了一家酒店開房,然後再前往飛前村所在的安置房。

  小區門口掛了一團白紙花,在當地表示該地有人去世。

  「等會兒進去你可能會發現他們在打麻將。」

  「打麻將?死人了打麻將?」江曙的確很費解,喪事搞得像喜事似的。

  「對,在我們這裡是正常的。」

  「好吧......」

  兩人踏入小區,還沒走到靈堂就已經聽到了麻將碰撞的聲音,嘩啦嘩啦,一桌又一桌洗牌的聲音交疊在一起,讓江曙有種錯覺,她來的不是靈堂而是麻將館。

  「二筒!!二筒我要了!!」一個叼著煙的中年男人在牌桌上捉了一個二筒放在自己的麻將旁,把牌攤開,鼻腔里吐出一口暢快的白煙,樂呵呵道:「老子不虧,清一色加槓!點兩炮你們還倒給錢!」

  他小眼一斜,笑眯眯的樣子,剛好看到了江曙和季憐星。

  江曙他不認識,但季憐星不一樣。

  「小季回來了!」

  一聲吆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打麻將的手上動作都一滯,很快大媽大娘熱情道:

  「季崽!回來了嗦!」

  「哎呀哎呀,長得好乖哦!耍朋友沒有?!!」

  季憐星點點頭,「叔叔阿姨些你們接著打,我過去燒個香。」

  芳嬸兒朝靈堂暼了一眼,眉頭輕挑,「哎呀去嘛快去~」

  大家都懂,但大家都不說。

  所有人都不怎麼喜歡汪孝麗和季斯宇,但他死了還是來參加葬禮一般。

  到靈堂去燒香,很冷清,只有汪孝麗及其幾個娘家的親戚在那裡。

  季憐星拿起香遞給江曙,讓她也燒了一柱,算是當地習俗了,死者為大。

  「去看看他,最後一眼了。」汪孝麗說。

  於是季憐星去了,這的確是她這輩子看他的最後一眼。

  躺在那裡面的季斯宇很瘦,顴骨凸顯,眼睛已經凹陷下去,和以前那個又高又壯臉部飽滿的人截然不同。

  只看了一眼季憐星就別開了眼,終究還是以前一起生活過的人,這麼一看對心裡衝擊不小。

  她很快退開,拉著江曙往外邊走。

  叔叔阿姨們還在打麻將,有人注意到江曙,問:「小季,這個是你朋友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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