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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戰事進程比李挽想像的還要快。

  她本以為虞景深至少要秋中才能回來,沒想到夏天不過才過去一半,便已經傳來了叛軍盡伏、塗將軍身死的消息,大軍已是在回京的路上。

  李賀之為這事愣是一連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大軍得勝,他自是歡喜,已經離家幾個月的長子這次也終於可以回來了。

  但是,他一想到虞景深那廝也會一起回來就感到不舒服,虞景深回京,挽兒的親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見他日日這樣翻來覆去的,雲如夢本來心中也有幾分惆悵,現在都被他給翻沒了,埋怨道,「挽兒就是成親了也還是咱們的女兒,你這樣是鬧什麼!」

  李賀之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反駁,對上雲如夢瞪大的雙眼,半天才悶出來一句,「你們女人不懂做父親的心情!」

  雲如夢直接嗆了回去,「你們男人也不懂做母親的心情!」

  不管如何,在一個涼風習習的夏日晚上,大軍終於到了京城外二十里處,安營紮寨,準備第二日進京。

  李元昭渾身甲冑,拿著火把以水面為鏡正刮著鬍子,刮幾下,便認真打量一番。

  這樣久沒回京了,挽兒肯定想他了!

  他本是打算今晚就先提前進京的,後來聽虞景深那廝道,他如今這般,直接回去怕是會嚇到挽兒,這樣一想也有道理,李元昭這才趁著所有人都睡著了後,自己一個人摸到河邊休整休整儀表,爭取明日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挽兒面前。

  京中,李挽才剛剛有了困意,聽見輕輕兩聲敲門聲瞬間清醒了。

  她腦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的猜測,腳下已是比往常快了幾分。

  門剛打開,便被人拉入懷中。

  虞景深滿身的塵土還未來得及洗去,指尖一遍遍拂過李挽的眉眼,眼中儘是想念,「挽兒,我回來了!」

  京城外,李元昭因為想到明天就能見到李挽而激動到難以入睡。

  李府中,虞景深不肯離開,李挽只能喊人送了熱水過來,又囑咐探三去取了衣裳來。

  見裡面人還在洗漱,讓探三將衣服送進去,李挽親自去了小廚房打算煮碗面過來。

  回來時到了門口察覺到裡面已經沒了聲響,李挽放輕了腳步,推門進去,才發現虞景深已經靠在桌邊睡著了。

  睡夢中表情安靜,嘴角微微勾起。

  看得出來髮絲只是敷衍地擦了幾下,發尾處凝聚起來的水珠將要滴落在地板上。

  巾帕還握在手中。

  李挽將湯麵小心放在桌上,不忍心叫醒他,踮著腳另取了塊干巾布過來,想替他將濕發擰乾一些。

  只是巾布才剛剛碰到虞景深,他便已經似有所覺,眼睛尚未睜開,先是低聲喃喃了一句,「挽兒?」

  李挽將聲音放柔和了些,回應道,「是我。」

  聽到她的聲音,虞景深適才瞬間僵硬的肩膀才又慢慢放鬆下來。

  將頭髮絞到六七成干,李挽起身想要再去換塊巾帕過來,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

  虞景深眼中已沒了方才的困意,稍稍用力一帶,李挽就跌坐在了他懷中,一個毫無徵兆的吻緊接著落了上來。

  半盞茶後,見李挽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虞景深才好心放過她,俯在連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李挽初時沒反應過來,待理解後頓時連帶著脖子都跟著一起紅透了,又氣又羞,「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

  她剛剛被虞景深帶得有些情動,此刻,聲音中比往常還多了幾絲嬌羞與柔媚。

  虞景深目光落在她臉上根本無法移開,故意一本正經道,「飽暖思□□,人之常情。」

  李挽直接將手中的巾帕扔到了他臉上去。

  待兩人想起還有一碗麵的存在時,麵條已經浸透了湯汁,全部糊在了一起。

  李挽用手試了試碗壁,僅剩下最後一點餘溫,「我讓人重新送些吃食過來。」

  虞景深剛想說不必了,自己並不餓,餘光瞥見桌上的麵條,忽然有個猜測一閃而過,驚喜道,「挽兒,這是你親自煮的?」

  李挽不明白他為何這樣激動,回道,「小廚房許久未用過,只夠一碗素麵——」

  虞景深按住李挽要將面端走的手,取過筷子嘗了一口,含笑看向李挽,「好吃。」

  一碗糊到一起,只放了少量鹽,快要涼透了的素麵被虞景深吃的一乾二淨,連帶著湯汁都沒剩下。

  好像這真是什麼難得的美味一樣。

  ……

  第二日,李挽醒來時,下意識撩開床簾向著窗邊的軟塌看去。

  軟榻上已經空無一人,桌上也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倒仿若昨晚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李挽正要下床去洗漱,手下卻不小心按到了什麼東西,抬起手才發現是一枚紅繩,上面串了一顆小小的精心雕刻過的玉珠。

  玉珠只有指甲蓋大小,細看之下卻能看出是虞景深的模樣。

  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大軍班師回朝,新帝親迎,給足了場面。

  整個京城大街上擠滿了人,都想來看看鎮北侯爺和李家大公子的風姿,這二位可是這次降服叛軍的主要功臣。

  不少姑娘家都躲在樓閣里,偷偷打開窗戶含羞等著。

  雖說鎮北侯爺已經定下了親事,但是這李大公子可還未有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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