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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的敵人,開始用焚毀自己的家園來阻止我們的時候,他們的害怕都已經刻進骨子裡了。」
李叱的手在城垛上拍了拍。
「派人四散出去,對外宣傳,凡蜀州百姓,在蜀州諸地城破之時,在家門口懸掛紅布者,皆可得以保全。」
李叱說完後看向餘九齡:「讓歸元術派人,儘可能的往深處打探敵情,不只是我們要攻的方向,其他方向也要想辦法去探查。」
餘九齡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夏侯琢道:「接下來比較難打的是秀山和虎壁關兩處。」
李叱點了點頭,這兩處他都已經仔細思考過。
虎壁關扼守在咽喉要道,要想繼續往蜀州內進發,虎壁關就必須打下來。
而在虎壁關往東有一座秀山,當初裴旗想利用韓飛豹的時候,就把地方選在了秀山之上。
秀山並不是特別的高,也不算有多險峻,像是一個巨大的饅頭一樣放在大地上。
可只要在秀山上放一支隊伍,經過山下官道的寧軍,就會被居高臨下的打擊。
然而就是這樣的地形,極為難攻。
秀山沒有懸崖峭壁不假,一個大饅頭似的形狀,極容易被四面圍攻。
可是攻下來要付出的代價,怕是極為慘烈。
這種地形,守軍完全可以在山上挖出來一圈一圈的壕溝,他們藏身在壕溝中往下放箭,絲毫也不會受到影響。
而從下往上攻的寧軍,卻幾乎看不到雍州軍在壕溝里的人。
只要糧食儲備和武器儲備充足,這裡的守軍就算只放一萬人,就可以把寧軍阻斷在這。
「叫方別恨上來。」
李叱回頭吩咐了一聲。
不多時,狼猿營的副將方別恨快步登上城牆,小跑著到了李叱身邊。
「主公。」
他俯身叫了一聲。
李叱問道:「你熟悉秀山地形嗎?」
方別恨點了點頭:「熟悉,從輕棉縣到眉城,必過此處,我走過很多次。」
李叱道:「能不能把秀山的地形畫出來?」
「能。」
方別恨伸手接過來炭筆,蹲下來,就在城牆的地面上畫了起來。
作為幕營中甚至有資格成為中元官的人,方別恨所經受過的訓練和他獨有的閱歷,讓他具備了多種能力。
繪圖,對於幕營的人來說,這是最基本的能力之一。
「秀山就相當於是一座巨大的堡壘。」
方別恨一邊畫一邊說道:「看起來我們可以四面圍攻,可就算成功拿下,傷亡必然不可接受。」
他甚至把自己認為可以布防的地方都畫了出來。
「如果是我的話,會如此布置,完全可以撐到我們放棄,或者是他們死絕。」
李叱問:「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方別恨點頭:「有。」
李叱和夏侯琢都看向他,等著他的下文。
方別恨道:「如果是在往前一個月,這地方都不好打,可現在是深秋了。」
他看向李叱說道:「蜀州這個地方,有一半的地方冬天也不會太冷,樹木花草四季常青,可現在咱們所在的這地方,秋末,草大部分都枯了。」
聽到這,李叱和夏侯琢幾乎是同時嘴角微微上揚。
「明日咱們去看看地形。」
李叱看向方別恨道:「去搞一些衣服來,別讓人一眼看出來咱們不是蜀州人。」
方別恨立刻點了點頭:「交給我。」
第二天一早,方別恨就從附近的村子裡找來一些衣服,給李叱他們送來。
換好服裝之後,李叱帶著親兵營往西出發,在距離秀山還有幾十里的時候,他們就離開了大道。
隊伍進入原野之中,因為有方別恨指明方向,倒也不會迷失。
靠近秀山後,他們在林子裡停下來休息,李叱和夏侯琢帶著幾個人出林子,步行到了旁邊一個高坡上。
趴在坡頂,接住野草的遮掩往秀山上觀看。
「不知道領兵的人是誰,可一定是個難纏的傢伙,心思居然這麼細。」
李叱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了一句。
方別恨的意思是,像秀山這樣的地方,沒有多少樹,可荒草叢生。
若是雍州軍在此據守的話,可以用火攻。
然而到了這才發現,那秀山已經變成光禿禿的了,還能看出來灰黑色的痕跡。
所以這只能說明,是雍州軍先一把火把秀山上的荒草都給燒了,然後才上山修建防禦工事。
「也不是一無所獲。」
夏侯琢壓低聲音說道:「這種地勢,守軍沒有辦法布置重型的防禦武器,只能靠弓箭。」
床子弩在這樣的坡度不可能固定。
「看那邊。」
李叱指了指一個方向。
順著他的指點看過去,夏侯琢的心裡就忍不住一沉。
在那裡堆積著大量的圓木,秀山這個坡度,滾木對於進攻的一方實在是太不友好。
不能用火攻,直接進攻損失又必然慘重,看起來確實令人頭疼。
李叱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招手,示意眾人從坡上退下來。
「看不出多少兵力,壕溝應該都已經挖好了。」
夏侯琢道:「要不要繞到後山去看看。」
方別恨道:「不用繞過去看,這個地方,從四面八方看幾乎都一個模樣,守軍若早就已經到位,後邊也必然已經挖好了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