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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斬:這時候慫了那還要不要面子了,夜斬以酒洗劍,唾了一口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便掀開營帳門帘騎馬上陣。

  身下傳來馬兒的嘶鳴,他勒住韁繩穩穩地停在了陣前。見他到來,弼羅大軍中走出一人,紫色勁裝短裙棕色馬褲,長發編成股盤在身後,手上拿一條細長皮鞭,仔細看過去還有明顯的倒刺。

  夜斬瞬間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還不如剛才認個慫呢。

  來人正是漓缺,兩方大軍尚在對峙,就看見那女子話都沒說徑直甩了長鞭騎馬向梁軍這邊而來。

  士兵眾人:??

  漓缺用了全力,夜斬提劍一擋,卻也不敢聚起劍氣來傷了她,「漓缺……你,你怎麼!」

  可漓缺並不想跟他敘敘舊,一擊不成便再起一擊,招招直取要害,夜斬不得不分神化去她的攻勢。

  「你在幹什麼?!拿起你的劍來使出全力跟我打一場!」漓缺從馬背上翻下來,鞭子一揮抽在夜斬騎的馬蹄上,馬兒吃痛,將夜斬從他身上摔下來。

  夜斬用劍撐了下地穩住身子,「等等,漓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好不好?我什麼我明明到了他們說的地方卻沒有找到你?」

  漓缺似乎也有不解,手上的攻擊頓了一瞬,但隨即又恢復如常,「告訴你又怎樣?告訴你能改變什麼嗎?」

  若是兩人認真對戰,漓缺必定不是他的對手,但夜斬對於她心懷愧疚,次次都只儘量減少她對自己造成的傷勢而不去對她出手,所以一時間難分高下。

  兩邊的將士們也不再圍觀,隨著顧老將軍一聲令下,梁軍率先發起了進攻。

  漓缺看了一眼即將交匯的人潮,抽身逼著夜斬和她一道向遠處而去,戰場上的雙方都沒有管他們,像是達成了什麼默契一樣把他們自己的事交給他們自己解決。

  夜斬把手中的劍往身後一扔,閉著眼硬生生接下她這使了十分力的一鞭,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口中溢出鮮血,被他咬著牙咽回去了。

  漓缺有些茫然的皺著眉,「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跟我好好打一場?!」夜斬緩緩睜開眼,「你為什麼要……為什麼一定要跟我打?」

  漓缺大笑,笑著笑著突然流出了淚,「我就是想看看,你怎麼可能打不過他們,為什麼沒能救我出來……他們說,你覺得自己贏不過他們,甘願放棄我了……我一開始,一開始是不信的,可是後來……」

  她突然神色一變止住了話頭,冷哼了一聲道:「我同你說這些作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她眸中儘是狠戾,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發了瘋一般的朝夜斬撲了過來,也不管手上的鞭子了,只用長長的指甲掐著他廝打,夜斬按著她滾到一邊,「為什麼不說!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漓缺!我當年滿心以為能帶你回去,我把那些人都打敗了,可是你不在那……你不在啊!」

  「你在說什麼?」漓缺眼神恢復了一點清明,「他們一直都把我關在你常去的那間酒館,可是我根本沒有看到你來過!」她擦了把臉從地上站起來,「後來我被帶出了城,我用身上最後的銀釵買通了車夫,讓他去找你,可他回來之後告訴我……你已經不在那裡了。」

  「是,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被心魔所困,遇見了師父隨他去了青塢。」夜斬躺在地上,用手遮住臉,「這算什麼啊……」

  漓缺也站在原地微微抬頭,背光的角度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有黑色的血跡一點點的滴在地上和夜斬的手上。夜斬猛地站起來,「你怎麼了!」

  漓缺笑笑,「你以為從他們手中逃出來之後,我是憑什麼活著的啊!賢王把我買下來,用藥續命,你以為若不是因為我要死了,我會來見你嗎?」

  夜斬無力的接著那些越來越多的血,可是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的故事該結束了,可是我來見你只是想問問,這麼多年了,你還像過去一樣愛著我嗎?」漓缺死死的抓著他的手,眼中是不甘和哀求。

  夜斬沉默了很久,終於閉上眼輕輕說了句,「對不起……」

  手上的力氣漸漸鬆開了,漓缺喃喃道:「其實我也知道的,這麼多年了……困住的只有我自己……那一鞭子打在你身上,也就當是……還我這些苦,苦難……」

  「我用了這麼多年把自己從回憶里拔出來,再見到你,只有滿心愧疚。」

  可是漓缺已經聽不到了,她曾經光鮮亮麗的外表因為常年被藥餵著已經變的蒼白可怖,黑色的血掩蓋了她嬌嫩的紅唇。

  夜斬抱著她往前走,耳邊傳來的廝殺聲仿佛漸漸遠去了,他此刻什麼都聽不見,唯有胸前那麼深的一道傷口疼到心裡,慢慢激出了眼淚來。

  祁淵跟沈顏歡帶人回來的時候,雙方早已鳴金收兵,二人擦去了一身露水,卻沒見到小夜歌。

  祁淵帶著藥聚集了眾人商討對策,沈顏歡向來聽不進去他們說這些,索性四處去尋小夜歌和夜斬了。

  然而他找遍了整個大營也沒見到他們人影,後來還是問過巡察的衛兵才知道他們去了後山。

  後山上黑漆漆一片,只有他們兩人手中提著的燭火照亮著小小的一方天地。

  小夜歌跪在一座新墳前,臉上沒什麼表情,說不上特別悲傷,但也絕不好受就是了。

  空氣中還有新翻出來的泥土的味道,沈顏歡稍微走近了一點才看清那墳前的木牌上寫著:「愛妻夜漓缺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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