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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懸壺峰主輕聲道:「也許他已經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冷文煙咬緊唇落淚不止,她身後的青峽醫修竟已哭的不能自已。

  他便是當年大著膽子請教過嚴遠寒的門內弟子,一個醫修去問劍術,聽來就十分的可笑。

  可是嚴遠寒沒有笑他,給他解了惑,還送了他劍修的入門書冊。

  秦姑真從城中傳送回來,將靈石法器送達。

  救治之事更加井然有序起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緊缺人手。

  始終頂在前方的幾位醫修都輪到了這麼些天來的第一回 休息,但冷文煙依然隨秦姑真去到城中巡查。

  她們穿過大街小巷,與兩對巡邏的修士碰了頭。

  銀花吹雪,冷文煙伸出手,看那柔軟的光在掌心一點點蓄積,道:「這法陣之後,是有一個邪流渦旋吧?」

  走在前方的秦姑真腳步一頓,她啞然於冷文煙的敏銳,低聲道:「是。」

  醫修們暫且得以喘息,可所有南界陣修依然繃著根弦,從太清宗傳來的密文中令他們不論如何也要將南界靈屏築牢。

  邪流傾泄下靈魂不存,若是地脈真的崩塌,去到太徽的前提便是魂魄齊全。

  「相信他們。」秦姑真回身道:「師姐,你教給我的道理,做好能做的,相信他們亦是如此。」

  跟隨而來的阿蘅便道:「是嘛,說來我還差點向時師弟表白,現在想想還挺刺激,不知當時沈長老如何想的。」

  有一巡邏修士聽了,就用胳膊撞了撞身邊的同道,「你小子還向沈長老念詩了?現在感想如何,覺得自己老牛批了不?」

  那修士登時紅了臉,一戳身邊的師弟,「他他他!小鹿妖還蹲點厭聽深雨,你咋不問他!」

  「哥們,我覺得你有點兒酸。」另一對巡邏城中的是由魔族帶隊,領頭的魔將特意落後半步,走到那青峽醫修邊上,不著痕跡地低語一句。

  「我、你——!」青峽醫修氣的舌頭打結,「休要五十步笑百步!」

  魔族抬手摸摸身旁小鹿的額角,回首一挑眉,鹿妖修士嗷嗚一聲抱住額頭,瞪了他一眼,脖子都紅透了。

  阿蘅見師兄都要頂上冒煙,幾步走上前,拍拍他肩膀,道:「師兄,這樣,如果這回我們四方界化險為夷,我倆試試。」

  「啊!什、什麼?!」青峽醫修瞪大了眼,阿蘅笑道:「師兄,我還挺喜歡你的,就看處的合不合適嘍。」

  那魔修便也看向西界方向。

  那裡有一座高聳入雲的星台,他似是打趣,又如嘆息,道:「二位君上,我們以後討不討得到老婆就看你們的了,請一定……」

  一定要贏啊。

  *

  帝子降兮,星台。

  沈折雪舉劍劈去,寒刃砍中邪流靈智的手臂,邪流靈智亦是個硬骨頭,竟就這樣振臂接住他這一劍,空著的手上化出一個解靈的法陣,拍向沈折雪胸口。

  風靈纏住邪流靈智的肩肘,時淵斜刺而來,兩道解靈陣圈轟然對撞。

  耀眼金光爆開在二人之間,太古銀花悄然攀援,深深刺入邪流靈智的後背。

  「啊——」邪流靈智低呼一聲,反手捏住時淵的渟淵劍。

  這殼子本就是頤月白狐的身體,遲早會崩解消融,他全然不在乎空手接白刃。

  同時他也清楚地知曉,他必須在身軀徹底瓦解前殺了沈折雪。

  如今他算是看清了,太微靈核正被他壓藏在識海深處,也是通過太微靈核,他以造化之能將時淵的身體回溯成形。

  這回溯簡直踩在法則的邊緣,他嘶聲道:「你就不怕我死了,他也活不成嗎?!」

  沈折雪手捏劍訣,與太古陣滅邪倆相疊加。

  太古銀花烙印在劍身之上,萬把靈劍鋪天蓋地向邪流靈智蓋下。

  後者大喝一聲,提氣運靈,磅礴的邪息向四面八方橫掃。

  星台震動,風雲變色,靈智按住已在融化的手臂,於掌中強行凝出一個陣門。

  洶湧邪流自陣門被招引而來,如黑海巨浪,向沈折雪師徒拍去。

  從前邪流靈智為了養精蓄銳與天道對抗,不再大範圍降下天劫,卻從來都是對邪流信手拈來。

  控制自己的身體哪裡需要那麼多顧及,幾時這樣憋屈地還要借住傳送陣門之力。

  浪潮撲來,時淵渟淵在手,風做靈屏,擋下最前一浪的衝擊。

  水浪過後邪息將整座星台頂完全籠罩,所處其中如一瞬目盲。

  邪流靈智幾個騰躍隱入邪霧深處,尚未得喘息機會,忽感脊背一涼,幾乎是翻滾著向一側撲倒,這才避開了隨之而來的冰刺。

  ——為什麼他能看到?!

  不待邪流靈智有片刻緩衝,沈折雪緊隨而至,每一劍皆往他要害中去。

  是風!邪流靈智面頰被鋒刃割出一道血口。風在引導劍勢,而這修士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睜開,僅憑聽力便能在風中精準判斷出他的的劍該刺向哪處致命所在。

  邪流靈智操縱著邪流向沈折雪捲去,一面退到星台邊緣,他向外一望,就要翻身而下。

  就在他快要騰空之時,一道風靈如鞭子般自身側抽來,「啪」一聲巨響,直將他抽回了星台中央。

  「不要跑。」時淵亦合著雙目,他鎖定邪流靈智的方式來自於邪流同源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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