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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皇上還顧念著安王的兄弟情分?」

  「再顧念兄弟情分,皇上也不會貿然犧牲我們護*!」

  眾人得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要看向主將羅釗。

  羅釗當時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蘇陌身上。他一眼就看出蘇陌根本不懂兵法,但卻豎著耳朵屏息靜氣地聽著一干將士高談闊論,深怕錯過一點關鍵信息。

  而其他人看向羅釗,蘇陌也糊裡糊塗地看向羅釗。羅釗這才回過神來,沉吟半晌,道:「皇上也許在下棋……」

  當時誰都沒聽懂羅釗這句話。過了兩日之後,安王的右翼終於也被景帝圍困住,只要一聲令下,便可以斬殺殆盡。可景帝依然沒有擊殺。

  這兩方人馬耗了景帝四萬人馬,卻只圍困了對方不到三萬的人馬,導致正前方的主力對壘時,安王一方尚有五萬,而景帝一方只剩一萬。這樣的強弱對比,若正面衝突,景帝必輸無疑。

  蘇陌將手裡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她以為,景帝以一敵二,已經是給安王面子了,結果,景帝的想法竟然是以一敵五。

  簡直就是找死!

  景帝當然不會跟安王正面交戰,兩方人馬又周旋了數日,看似毫無章法的突襲退避最終竟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局面:景帝合圍安王左翼和右翼的兵馬突然變了陣型,安王的主力軍莫名其妙地圍困在裡面。景帝的主力軍來了一個瓮中捉鱉,先用火攻燒掉對方糧草,再熬他幾日,那水也便告罄。

  直到此刻眾將領才明白羅釗所說的下棋是什麼意思。

  安王的左翼與右翼軍,被斷了水糧,幾日下來,已經毫無戰鬥力,景帝的軍隊卻可以堂而皇之地以逸待勞對安王的主力形成合圍,最後的局面倒成了一對一的比拼,而安王已經落入景帝的包圍圈。

  景帝策馬走至陣前,問安王,「你服還是不服?」

  安王拔出劍道:「這一架總是要打的。」

  景帝與安王那一戰,一直烙印在護*老兵們的記憶里。多年後他們再想起都熱血沸騰,激情四溢口沫橫飛地講給兒孫們聽。

  如何刀光劍影,如何飛沙走石且不論,他們從來不知道安王竟然如何強悍,這是他們唯一見過景帝打得盡興的一次,但安王終究不敵景帝淫威,輸在他劍下。

  然而景帝並沒有斬殺安王,這一仗終究也沒有正面交鋒,但景帝卻收復了大部分南嶽兵,安王帶著剩餘三萬人馬坐擁西風城。

  安王說,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殺回來。

  景帝說,你,不是我對手。

  這場僵持了半個月的戰事,就這樣風平浪靜地結束了。

  「你早料到會這樣?」蘇陌認真且佩服地看向羅釗,手裡切割著鹿肉,這一分神,匕首差點割她爪子上去。

  羅釗皺了皺眉頭,為什麼這個人能沒用至此呢?羅釗很順手地拿過蘇陌手裡的匕首,將那鹿肉給她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一邊回道:「安王不會屈居人下,皇上更不會。他們大概只是還沒有準備好將對方徹底當成敵人。」不是敵人,只是對手,卻還沒到非得生死相搏的地步,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兄弟之間的糾葛從此結束。

  趙毅班師那日,蘇陌站在赫拉草原上。太陽高高掛在藍天上,趙毅騎著大白馬威風凜凜地朝她走來……

  「你知道暴君有多狠嗎?他竟然在整個綠洲的水源下藥,不止是趙隋的軍隊,連裡面的百姓還有無辜的我們都著了他的道!」漠措憤憤不平地向蘇陌控訴那日西風城的慘烈場景。

  「本王子差點被嚇死,以為安王給的解藥是假的!呃,蘇陌,你有聽我說話嗎?」漠措探過頭來。蘇陌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可在下一刻,趙毅隔了足了三丈遠朝她伸出手,隨風送來一句不咸不淡的「過來」時,她如離弦之箭竄了出去。

  漠措:……

  阿若滿眼同情地看著自己的兄長,自從那日在江淮,她這位王兄見了蘇陌跳舞,就再也找不到北了。

  那廂蘇陌跑到景帝面前,突然覺得自己一個女兒家應該矜持一點,生生離了一丈遠停下腳步,用非常平靜的語氣問:「我的解藥呢?」

  趙毅看著陽光下那張紅潤的小臉,上前幾步,將蘇陌一手拎上了馬背,「朕就是你的解藥,以後只要你陪在朕身邊,朕保你長命百歲!」張弛曾說,身懷宓香者,若是找不到極陽之人調和,壽命必然不會長,如今看小傢伙氣色,這話果然不假。

  西風城中,張弛問趙隋,「安王殿下什麼時候給大公子服的解藥?」從時間上來看,肯定是在蘇陌離開前,「我記得,殿下說過,解藥只有最後一粒。」

  「她吃的就是最後一粒。」

  張弛俊臉一僵,明明那一粒已經被安王塞自己嘴裡了,而且蘇陌是被安王砍暈了關起來的,要吃,豈不是得安王嘴對嘴餵……

  張弛默默的抹了額頭冷汗,這事兒若是要景帝知道了,這一仗怕是非打起來不可。

  趙隋桃花眼一眯,「你非得把我想得那麼齷蹉嗎?那藥是化在那幾日她飲用的水……」趙隋一頓,他為什麼要解釋,讓趙毅誤會豈不是更好。

  呃,這麼說其實還是喝了你的口水,那蘇陌知道豈不是要鬱悶死?

  張弛在趙隋發飆前躬身一揖,那一鞠躬真是滿腹的誠意。

  「告訴趙毅,我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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