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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蘆娘子和庾易會成親嗎?」容昭問。

  秦月想了想,才道:「應該會吧?我看著小庾哥應該快說服蘆姐了。」

  「他們成親了,你怎麼辦?」容昭笑著看了她一眼。

  秦月也笑了一聲:「不知道,沒想過。」頓了頓,她看向了容昭,道,「大不了我一個人嘛,別做夢我跟著你回去,要是回去了天天和你伯母面對面,我還不如厚著臉皮就硬在蘆姐和小庾哥中間插一槓子呢!」

  聽著這話,容昭倒是半晌也無話可說。

  「問你。」秦月倒是突然有了談興,她用扇子戳了戳容昭。

  「問。」容昭含笑看向了她。

  「當初,在你心裡,你伯母比我更可靠嗎?」秦月想了一會兒措詞才道,儘管已經過去很久,但這仍然是她曾經耿耿於懷的心結。

  容昭想了一會兒,才道:「要是我說並沒有,你信不信?」

  「我覺得我不是傻子,你覺得呢?」秦月克制著沒有給他丟一記白眼。

  「好吧。」容昭笑著搖了搖頭,「原因其實並沒有很複雜,總結起來就是兩點,一來呢是伯母對我有養育之恩,所以我必須要讓步;二來是因為府里還有容鶯。」

  前一個原因秦月聽懂了,但後者卻讓她感覺有些迷茫:「和鶯兒有什麼關係?」

  「容鶯是伯母親孫女,祖母管家,哪怕對她有疏漏,她也不會對自己祖母有什麼意見和怨言,但換了嬸嬸管家,難以周全。」容昭語氣有些感慨,「到時候就算容鶯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伯母自己也會瞪大了眼睛在家裡找茬,會很麻煩多事。所以我那時候想,索性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給伯母自己拿著,你在家裡萬事不管也省心。」頓了頓,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又嘆了一聲,「畢竟隔著一層,我不是伯母親生的,再怎麼親近也是疏遠的。」

  這理由聽得秦月都愣住了,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當年伯父還有堂兄都還在的時候,伯母雖然養育我,但其實也沒有太親近,自己有子有女,何必對著隔房的子侄那麼用心呢?」容昭想起了從前,「伯父倒是對我好一些,想著我長大了能給堂兄幫忙。」說著他輕笑了一聲,「不過這恩情我應當是還完了,容鶯嫁了良人,伯母安享晚年,力所能及也只能做到這樣。」

  從前容昭很少與她聊起這些容家從前的事情,這會兒聽著他說,秦月是覺得有些感慨的。

  她把杯子裡面最後那點酸梅汁喝完,笑了一聲,道:「我之前覺得其實我們倆有點像的,都是父母雙亡寄人籬下,不過人生軌跡太不一樣。」

  「因為這世道,女人也只能那樣。」容昭笑了笑,「換作你在我的位置上,又是個男人,你一樣能出將入相做將軍,或者像阿昀那樣考個科舉出來當官。讓我成為你,最好也就是當時僥倖被人救了嫁給別人,更多可能要麼是聽你叔叔安排嫁給別人做妾。」

  「女人太難了。」秦月感慨了一聲。

  .

  大約人都是經不起念叨的。

  容昭第二天一早接到了京中的急信,容鶯和嚴芎各一封,說的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林氏病逝了。

  嚴芎的信中把來龍去脈說得清楚:林氏跟著容鶯在齊家住了大半個月,之後還是執拗地回到了容府。容府之前走水,東院都還在修繕,所以只好暫時住在了園子裡面。容鶯不放心林氏便搬回來陪著林氏。之後林氏在容府花園裡面餵魚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落水,救起來之後高燒不退,太醫來看過也沒什麼作用,最後又堅持了數日還是病逝。

  容昭再去看容鶯的信,容鶯的信寫得沒有嚴芎那麼詳細,只大略說了林氏病情和病逝的原因,最後問容昭能不能回來,若不能回來就由她來處理後事。

  看著信,容昭沉吟了片刻,讓人原樣把信往刺史府送給容昀去看,然後又打發了人準備回京的車馬。

  林氏的後事他必然是要到場的,林氏走了以後,他與容昀當初虧欠的那些養育之恩才是圓滿,不至於將來被人拎出來說不知感恩。

  把這些吩咐下去了,他便又往前面秦蘆記去了一趟。

  正好是早上正忙的時候,他在櫃檯旁邊等了一會兒,就被秦月抓著幫忙記了幾筆帳,他等著前面這些都忙完了,才拉著秦月說了林氏的事情。

  「我得回京去了。」他拉著秦月的手說,「我到時候還是讓嚴芎過來幫襯著,你在洛州萬事小心,若有缺什麼儘管讓嚴芎去辦。」

  秦月愣了一會,倒是完全沒想到昨日才剛說到了林氏,林氏就這麼沒了。

  「雖然按照規矩,我與伯母是隔房的子侄關係,服喪五個月足以,但當初畢竟有養育之恩,所以還是要按照一年來算。」容昭說,「我與二弟一起回京,然後送靈柩回靈州去,在靈州守一年。」頓了頓,他認真地看著秦月,「我給你寫信。」

  秦月抿了下嘴唇,道:「那替我也給伯母燒點紙錢。」

  「好。」容昭輕輕嘆了一聲。

  門外容昀已經找了過來,於是他鬆開了握住秦月的手,輕聲道:「那我走了。」

  秦月點了下頭,便看著容昭大步出去,也看到了容昀臉上明顯的驚愕和茫然。

  大約他們兄弟兩人也是沒想到林氏這麼突然就去了的吧?

  .

  容昭與容昀離開快半個月了,嚴芎才重新又回到洛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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