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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可心:「什麼?」

  「就是之前你掉的那張卡片啊,初中畢業,在電梯裡——我不是和你說過嘛。」許念念指給她看,「之前忘了放在哪了,昨天才找到。」

  鄭可心把卡片舉起來,翻來覆去的看。

  許念念:「你當初,到底寫了什麼。」

  寫了什麼?鄭可心皺著眉頭想,實在是…不記得了。

  十五歲的鄭可心,在想些什麼呢?

  風還在吹,貓已經睡了。許念念喝了一口橘子茶,問:「那你還記得初中時有一次放學,你沒回家,在樓道里哭的事情嗎?寧致說的,學校里大家都走了,就剩下你一個人,特別委屈的蹲在地上哭……」

  鄭可心晃著鞦韆,一邊聽一邊回憶,而後雲淡風輕的說:「哦!那次是因為英語考試睡過去了,忘了塗答題卡!」

  許念念哭笑不得。鄭可心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轉頭對著光舉起手裡的卡片:「我好像…想起寫了什麼了?」

  許念念:「嗯?」

  「那天上午有考試,閱讀講的是平行時空。」鄭可心說,「我寫的是,想見一見平行時空里的,另一個自己。」

  許念念:「另一個自己?」

  「對。」鄭可心笑著,「或許世界上有很多個鄭可心,我只是其中的某一個。」

  「某個鄭可心,或許過得非常幸福,父母健康,家庭和睦。」

  「某個鄭可心,或許依舊要面對盛芸明,然而大伯還在,還有喘息的機會。」

  「某個鄭可心,或許沒有大伯的幫扶,但能阻止爸媽出行,保住爸爸的一條腿。」

  「我之前總是想,這世上,或許有很多個鄭可心,每一個,都會比我幸福一點點。」

  許念念歪頭看她:「那現在呢?」

  院子裡的海棠已經落了,薔薇正在開,西面還有一塊空地,明年可以種一棵玉蘭。

  二十四度微微涼的氣溫,風漫長的剛剛好,鞦韆很適合拍照,很適合接吻,也很適合什麼都不做,只是晃來晃去。

  沒有喝酒頭卻暈暈的,偶爾打一個飽嗝,都是螃蟹和橘子茶的味道。

  秋天的味道。

  鄭可心轉過頭,拉著長音笑的很溫柔:「現在——覺得自己也很幸福。」

  「因為,某個鄭可心,有個許念念。」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一)

  短篇番外會放在《林城小事》里,微博也會同步(城主木森),想到什麼寫什麼,林城的故事,都會終身售後。

  長篇番外會放在這兒,會有四篇,四是我的幸運數字,就這樣草率的決定了。

  雖然一個字沒寫呢,也不知道寫啥,但早晚會有的,都是不定時更新。

  (二)

  鄭可心第一次出現,是在18年,那時我在寫寧致妹妹寧晨的故事。

  ——「沒過多久蘇正陽回南方過年,我一個人在樓道里背化學,背累了坐在樓梯上休息,忽然聽到樓上也有背誦的聲音。

  我順著樓梯往上走,在頂樓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姐姐。」

  漂亮姐姐——這是最初,我腦海中對鄭可心的全部定義。

  後來,鄭可心第二次出現,是在安冀弟弟安辰的故事裡,她認識了一個叫陳期的小女孩,成了那個小姑娘的「守護神」。

  ——寧晨眼裡的鄭可心,和陳期眼裡的鄭可心,是不一樣的。

  而在我眼裡。

  這應該是至今為止,我寫過的最為突出「惡意」的角色。創作者和讀者看到的往往不是同樣的故事,我想,我眼中的鄭可心,和大家眼中的鄭可心,也完全不同。

  在《某個》之前,我嘗試過很多次展開鄭可心的故事,以案件開始、以自殺開始、或是強烈的,衝突的別的什麼,最終全都不了了之。

  即便想要做出改變,但反覆推翻重來後,一點點琢磨,修改最終成品,能感受到,這個故事,依舊非常的「我」。

  這依舊不是一個非常討喜的形象,也不是一個市場喜歡的作品,因為私心,同前兩個故事一樣,它依舊取材於我的生活,百分之七八十的內容,都有能夠對應上的舊日殘像。

  這些對我來說彌足珍貴,是一把我親手鑄造,只有我能夠使用的,打開神秘之門的鑰匙,門後,我的過往年歲不老不死,永遠留存,珍貴被抹上一層光,而遺憾,也都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

  《某個》於我而言,最寶貴的也在於此。

  我很開心,我的的確確,有很好的完成這個故事。

  (三)

  之後我看到過一段話,很喜歡。

  他幾乎不關心讀者的個人處境,因為他堅信冥冥之中有一種變化多端到神秘的度量方式,在大多數情況下能讓它如一件量身定做的衣裳,因此,來去都無需退讓:只要寫出來的東西是自行生長而非嫁接而來,他和其他人之間就必然有橋樑可以溝通。

  ——《某個盧卡斯》(四)

  院子裡的海棠已經落了,薔薇正在開,西面還有一塊空地,明年可以種一棵玉蘭。

  二十四度微微涼的氣溫,風漫長的剛剛好,鞦韆很適合拍照,很適合接吻,也很適合什麼都不做,只是晃來晃去。

  沒有喝酒頭卻暈暈的,偶爾打一個飽嗝,都是螃蟹和橘子茶的味道。

  秋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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