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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擔心再在墨師叔身上發生先前一樣的事,怎麼看都是墨師叔吃虧,詹月白就是個淡漠沒有心的人。

  「白芷,我們都錯怪他了。」墨流觴突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詹月白其實一直都沒變,嘴硬心軟悲天憫人,也從來不為自己考慮。」

  白芷還想說什麼,瞧見墨師叔手裡晃著一對不出聲的鈴鐺,些許納悶。鈴鐺材質不算好,一看就是放了很久,紅色的穗子淺淺的,穗底也參差不齊。

  墨流觴長長睫毛掩住涌動的情緒,輕聲繼續道:「他好像以為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感受,沒有人能看到他在痛苦。這難道是造物主的特性?置身事外旁觀而行,也不會為任何人動情……」

  墨流觴這會兒明白過來那次從金華鎮回來,御空船上詹月白為何會說那樣的話。三百二十七次的幻境以及破局之法,大概就是詹月白口中一直提到的,說不出口的原因。

  我該慶幸用了生死契,讓你我沒有再來一遍嗎?這是你一直以來在尋找的破局之法嗎?

  看白芷明顯聽不懂,墨流觴抬眸已看不出來低落:「總之,我相信他。你們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白芷點點頭不再干涉。師尊教過他,墨師叔要做什麼有自己的理由,不該去腹誹猜忌。他剛剛那種明顯帶著挑撥意味的話已經是逾矩了。若是師尊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又該敲打他頭告誡他不要置喙。

  替白芷穩定好身體情況,墨流觴順手要走簫書給他的穩定心神的方子,往廚房去了。

  廚房很簡陋也沒什麼廚具,地方倒是很大,打掃得乾乾淨淨。旁邊柜子放的藥草不少,全都是白芷要來給墨流觴煎藥準備的。

  墨流觴左看右看找出研缽和煎藥壺,按著藥房碾了些草藥,往灶里扔了團火慢悠悠煮起水來。

  煎藥的時間還很長,他有些犯困,掏掏懷間把儲靈囊拿出來,變戲法似的從里拽出幾串槐花。嚼著嚼著,他覺著哪裡不對又往懷裡掏了掏。

  思前想後,糰子給自己換衣服的時候,好像那東西就不在了。他拍自己腦袋一下,怎麼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遺漏,莫非是白芷帶人硬要闖出魔域落在某處?

  他臉色微變,又只能叫上白芷出來,沿著上次的路線尋找,但一無所獲。

  路過的魔兵好奇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墨流觴:「就一個黑色的小袋子,上面繡了幾朵白色的槐花……」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這位問他的魔兵腰間掛著的玩意兒,分明就是他的儲物囊。

  「這是魔尊大人賞賜的,說屬下管理有功,還提拔屬下為左護法。」魔兵朝墨流觴點頭微笑。

  這一看,墨流觴才注意到這個魔兵面容姣好,眉清目秀,一看就跟別的長得人畜不分的魔族不一樣。

  他磨了磨牙齒,微笑道:「魔尊什麼時候給你的?」

  「就剛剛,幫忙搬月華殿東廂房物品的時候。墨仙尊你要是喜歡,如果不嫌棄,屬下可以轉贈給您。」說著,那魔兵還紅了臉低頭害羞,等抬起頭,人早就不見了。

  墨流觴回到廚房,想掀翻煎藥壺,最後還是沒有動,只是往裡放了加倍的苦草,又使勁碾碎草葉讓汁液更多地滲到藥里。

  苦草清熱解毒,加多也沒有妨礙,只不過會影響口感。

  白芷欲言又止,看墨師叔放得那麼起勁,心道或許是改進過的藥方?

  做完一切,把白芷趕回去休息,墨流觴打了個哈欠。給煎藥壺施個咒以做提醒,他就隨便拉過一個凳子睡著了。

  詹月白是聞著苦味找到廚房的,他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打擾。

  紅袍之人安靜倚在靠椅上,稜角分明眉骨飽滿,睫毛投下細細的陰影。硌人的椅子不如美人榻舒適,墨流觴手扶著靠背,眉頭輕皺又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看著微翹的薄唇,詹月白像是被感染,嘴角也泛起細微難以察覺的弧度。他垂下眼瞼看著掌心的生死契,放鬆了下來。

  以三界為局,布下生死契,墨流觴便是這盤局的陣眼。

  煎藥壺冒了個泡,苦澀的味道愈發濃烈,詹月白剛翹起的嘴角抿了回去,春風化雨的心情也被污染。

  墨流觴這是煎的什麼毒藥,哪個倒霉蛋會喝這藥!

  回月華殿的時候,先前被墨流觴碰到的,榮升為左護法的魔兵將儲物囊雙手呈給他。

  「魔尊,墨仙尊剛剛問屬下腰間儲物囊了。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回答,墨仙尊似乎很生氣。」

  「嗯。」詹月白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看,確認沒有破損。

  擺擺手示意退下,他拋了拋手中的儲物囊,突然想到墨流觴熬的藥。除去致死量的苦味,似乎還有幾味其他藥材,湊起來是穩定心神的藥方。整個魔域目前神識需要修補的除卻墨流觴就是自己。

  他一不留神被路邊小石子絆住,不會喝藥的倒霉蛋是自己吧?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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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人未到,苦味混著槐花香先到。詹月白好整以暇坐在西廂房,手上彈來彈去的小泥狗迅速收入袖中。

  門差點被來人抬起的腳踹上,就被詹月白先打開。墨流觴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把腳收回,進門翹腳關上門,又慈眉善目地將一碗黑乎乎的藥端到詹月白面前。

  「乖徒兒,快來喝藥。」

  詹月白退避三舍:「謝謝師尊,弟子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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