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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昭一怔,看向他的眼裡仿佛盛滿了星星,唇角越勾越大,「王爺這話可算數?放眼望去,唯有王爺合我心意,若是真有那麼一天,王爺當真願意放下所有,隨我去遊歷?」

  蕭從妄鄭重道:「這是我的承諾,只要皇上願意,我義無反顧。」

  姜昭笑了起來,伸出小指,「那我們拉鉤?」

  便是這般幼稚的舉動,也讓蕭從妄心跳不已,他伸出小指,勾上了那日思夜想的白皙小指。

  像是真的蓋章,這個約定便成為他們之間的承諾。

  很快馬車便停下來,外面傳來輕聲道:「王爺,行宮到了。」

  蕭從妄親自給姜昭裹好披風,姜昭這才看見,蕭從妄依然穿著那身他送的黑袍,便垂著眼笑了下。

  姜昭被蕭從妄扶著下了馬車,便看見這一行隊伍有多浩大。

  前後各三輛,他的馬車在中間,一共七輛大馬車,隨後他便看見宇文緒和江奉京從前後兩輛馬車下來,兩人神色都有些疲憊。

  姚喜和姚順從後面的馬車下來,帶著十幾個宮人,看見他便紛紛行禮。

  看見宇文緒,姜昭倒是有些奇怪,「宇文大人怎麼也來了,你們都跟著朕來,宮裡誰坐鎮?」

  他記得姚順說了朝中有些人蠢蠢欲動,都出來了豈不是讓人把老巢都占了。

  宇文緒看了眼蕭從妄,露出個笑,「皇上不必擔心,一切都有我與攝政王在,您好好休養便好。」

  姜昭本來也沒想他能說明白,順口一問便罷了,點了點頭就朝行宮裡面走去。

  江奉京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姜昭走得很慢,他有種提不上勁的感覺,也不知是否睡太多了,渾身都睡軟了。

  然而沒走幾步,他腿一軟就往前撲去,蕭從妄一把拉住他,下一瞬把人抱了起來。

  姜昭心裡一沉,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

  一行人都嚇了一跳,江奉京反應最快,「快,先把皇上帶去溫泉。」

  他說完就往馬車跑去,後面一整輛馬車都是醫書和草藥以及各種藥瓶,他翻開貼身的醫箱,拿起一個瓷瓶便往裡跑。

  蕭從妄抱著姜昭連外袍都沒除,一步步走進了溫泉池,他不敢放手,看著姜昭唇角烏黑的血跡,眉間緊皺。

  宇文緒的臉冷得像是覆上了一層冰。

  他的拳頭死死的攥著,雙眸沉沉的看著池子裡,除了在一旁站著,他什麼都做不了。

  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多年,他此刻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江奉京趕來,他高舉著藥瓶撲進了池子裡,顧不上自己身上都濕透了,抖著手從瓷瓶里倒出兩粒藥丸,送到姜昭唇邊。

  「皇上,快張嘴。」

  姜昭半閉著眼,微微張開唇,兩粒藥丸順著喉嚨滑下去。

  他意識還是清醒的,只不過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痛,眉心便蹙起。

  「疼。」他低低的喊著。

  江奉京和蕭從妄震住了,姜昭已經很久沒喊過疼了,他白得似雪的臉皺成一團,唇齒緊咬。

  蕭從妄把自己的手遞過去,繃著聲音低喊道:「皇上,張嘴。」

  姜昭下意識的張開嘴,他把自己的手遞過去。

  姜昭察覺到自己咬著蕭從妄的手,輕輕磨了磨牙。

  過了好一會兒,姜昭鬆了口,緩緩睜開眼,疼痛緩解了許多。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姜昭也鬆了口氣,他可不要就這麼死了。

  他必須要撐著。

  姜昭見他們這樣,驀地就想笑,「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是不是怕我就這麼沒了。」

  「皇上。」蕭從妄喊了一聲,眼裡似乎有一點害怕,「不能胡說。」

  宇文緒臉色冷得可怕,「皇上定會沒事的。」

  姜昭如今也不怕他們了,聽到宇文緒這麼說,便道:「若是宇文大人說什麼便是什麼,那我定會沒事的,可惜生死誰都掌握不了。」

  宇文緒呼吸一窒,眸色更加沉了。

  「是不是應該寫個遺詔了?」姜昭看向宇文緒,「宇文大人可否告訴我,應該如何寫。」

  宇文緒看著他,眼裡閃動莫名的光,他雙拳緊握,牙關緊咬。

  半晌才說:「沒有遺詔,即便是皇上沒了,也不會有遺詔,若是皇上放不下大慶,就撐著。」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刻誰都沒有心情去管宇文緒,江奉京見他暫時沒事,便先一步起身,「我去藥房了,有事立刻來叫我。」

  這話是對蕭從妄說的。

  蕭從妄點了下頭,看見江奉京從溫泉池上去,渾身發抖。

  雪飄飄揚揚從空中落下,姜昭半靠著蕭從妄伸出手,露出一個笑,「下雪了。」

  蕭從妄垂眸看他,輕聲道:「皇上可想看日出,這座山巔的日出很美。」

  姜昭垂下眼,有些落寞道:「如今我怕是上不了山,看不了王爺口中的日出。」

  「我背你去。」蕭從妄道,「只要你想去,我就帶你去。」

  「好,一言為定。」姜昭笑了起來。

  蕭從妄道:「等皇上精神好些,我們就去,可好?」

  「好。」

  接下來的幾日,姜昭能察覺到山雨欲來的局勢,溫泉行宮日夜都有侍衛巡邏,想來朝中局勢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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