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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原著的果戈里為例子,這個人對自由的看法,簡直有毒。
麻生秋也錘了捶發酸的大腿,從長城原路返回。
「還有一種可能,他早就認識我,之前是在試探我……」麻生秋也把紙條捏緊,不敢隨便丟垃圾桶,他想到了一個至今尚未看到真面目的傢伙:租房的同居者。
合租,外國人?
這些疑點早就勾起了他的警惕。
【書】能給他身體,不會遮掩身體帶來的影響力,麻生秋也猜測自己復活之前,容貌就進入了某些人的視野。
——他面臨的風險,在復活前就存在了。
燕京,前門大街,最具備代表性的一家烤鴨總店裡,麻生秋也等了許久,沒有等到金髮蘭波的出現。
麻生秋也詫異,隨即臉色驟變罵出了一句:「靠!」
【這個傢伙在燕京吃出了經驗!】
這家烤鴨總店在外界最為出名,傳承了百年歷史,是外國人心中最值得來吃的烤鴨店。但是,在燕京本地人、或者是美食饕餮眼中不是它,比它好吃的地方絕對是有的。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他把金髮蘭波當作外國人,對方也敢把他戲耍一遍。
麻生秋也匆匆離開,去老巷子裡問燕京本地人:「大爺,哪裡的烤鴨最好吃?」
連續數個人說出了不同的店名,各有各的道理,有的鴨皮脆,有的鴨肉香,有的麵皮和醬料是一絕。
麻生秋也扶額。
麻生秋也直截了當問:「美食饕餮最愛去哪家?」
這回得到了打牌的大爺們笑呵呵的答案:「當然是燕王府的私房館!我年輕的時候吃過一回。」「對,那邊下廚的老師傅可是國宴級別的高手,烤鴨的味道聽說是一絕。」
一個小時後,天色已然黑了下來。
燕京太大,遠超了橫濱市,麻生秋也風塵僕僕來到燕王府的大門前,本來預感自己肯定是被放鴿子了。這種私房菜的地方,老師傅脾氣很大,非親非故,不會願意等客人那麼久。
結果——
他看到了亮著一排燈籠在等自己的燕王府。
燈籠上畫著一片秋葉,枯黃的葉片有著詩意之美。
一剎那,麻生秋也明白過來,自己小覷了金髮蘭波的社會關係,對方在燕京不是一個普通的遊客。
麻生秋也莫名有種孩子翅膀硬了的感慨。
真的不一樣。
對方不是那個窮巴巴得要把錢纏在腰上的傢伙了。
麻生秋也懷著一絲鄭重,跟門前迎接貴賓的人交代了名字,再踏入了燕王府正大門的門檻。
他忽然看到了廣袤的世界。
身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無法觸及到的層次。
華國的國宴?
那是他一輩子不可能企及的地方。
國宴大廚不屑於給予一個非法組織的首領做菜。
大概是波德萊爾先生、雨果先生過於平易近人,讓他產生了自己與蘭堂結婚後,便實現了跨越中下層階級的願望。實際上,他跟那些人關係再好,也沒有資格參與法國政府的官方會議,沒有權利直接命令日本政府的官員。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身份看似厲害,越到後期越是一種束縛,大部分保守的國家不歡迎他,華國把他列入禁飛名單,對這個身份有偏見的人,遠多過了欣賞的人。
唯有洗白身份,從零開始,他才能打破舊日的枷鎖。
憑藉他從三個世界累積的經驗和能力,脫離了劇情舞台又如何?他在哪裡不能混得風生水起?
麻生秋也心潮澎湃,居然覺得這是對方邀請自己的來意。
來一起聚餐吧。
喝最美的酒,吃最好吃的烤鴨,炫耀你我的不凡。
這裡,今夜為我們兩人而開宴。
他低聲一笑:「那我就該自信地來應邀了。」
身為華國人,在華國何須懼怕金髮蘭波?該怕的人是金髮蘭波,他們可是向來把世界劃分成兩種人的!
自己人,和別人!
麻生秋也的精神面貌發生改變,彈了彈外套,即使這不是什麼高定級別的西裝,他照樣能穿出挺拔得體的正式感。之後,他走過重重走廊,見到了在等他的人。
那人倚靠在海南黃花梨的椅子上,見他便燦爛笑道。
「王秋先生,你又成功抓到了我呀。」
——不是找到,是抓到。
「快來,坐下跟我一起吃烤鴨!」金髮藍眸,卻穿得難得正式的阿蒂爾·蘭波給麻生秋也遞熱毛巾擦手,「我在外地想念極了李老師傅的手藝,可惜請到他不容易。」
麻生秋也被他獻殷勤的反應弄得一臉狐疑,禮貌地拒絕道:「請不要這麼熱情,我跟你是初次見面。」
金髮蘭波爽朗道:「這就見外了。」
麻生秋也的眉梢微微抖動,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古裝打扮的侍女走來,為他們端茶漱口,麻生秋也對這種古代的禮儀不陌生,沒有犯下把茶葉水喝進去的錯誤。他含著一口茶水,注意到金髮蘭波的牙齒輕咬嘴唇,硬是演繹出了欲言又止,仿佛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出來一樣。
「Papa~。」
「噗——!!!」
在喝茶漱口的麻生秋也噴了出來。
古裝侍女迅速瞄了一眼金髮蘭波,雙肩微抖,這個外文讀音,中外通用,不會讓人聽不懂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