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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老爸把什麼都考慮到了,為什麼沒有考慮到蘭堂先生?他總不會預料到了死亡的原因吧?」
「秋也最聰明了!」
江戶川亂步一如既往地喊出了這句話。
中原中也失笑,眼神倒映著橫濱未來港,那邊在人工造雪,為節日增添著氣氛。
夜深人靜之時,中原中也來到了海邊的墓碑前。
「聖誕快樂,老爸。」
墓碑前,早已堆積著大量的聖誕禮物。
沒有人忘記這個男人。
……
第474章 第四百七十四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一八七四年,初春。
麻生秋也並未如他所說的那樣去法國探望蘭波。
他留在英國境內,專心經營投資公司和交際網,由於他的投資眼光和名氣,被他邀請見面的人都很樂意前來赴約。
可以說,英國人已經接納了他,不再把他視作異鄉人。
他不再需要東奔西跑,認識想要認識的人,也許一個不經意間的擦肩而過,他就會發現有人停下腳步,連忙跟他打招呼,而那些敢於自我介紹的人,基本上都是某個行業事業有成的人。
麻生秋也對這樣的人也從不小覷,哪怕是站在人行道上,他也可以跟對方天南海北地聊起來,姿態隨意,溫和大氣。他理智起來猶如「最優解」的森鷗外,儒雅起來又仿佛隨了夏目漱石,在待人處物、幫扶弱小上,他與福澤諭吉也別無兩樣。
在他的身上,能看到成長道路上的所有人。
木村瀨明和行定渡邊讓他懂得往上爬就不能心慈手軟,西田志橋教會了他在黑手黨的生存法則,老首領更是打碎了他多年的猶豫,讓他從一個謹小慎微的普通人走上執掌權利的位置。
他救過人,殺過人,騙過人,害過人,拿起了槍,也未曾放下過最基本的良知,見識了三個世界不同的風景。
麻生秋也已然成長到一個高度,無論財富累積到多高,他總是能給不同階層的人一份如沐春風的好感,即使曾經恨他,討厭他的人,也很難堅持一輩子。
他願意對任何有德有才之人謙虛溫柔。
人脈,知識,商機,趣聞,或者是一份簡單的友情。
「很高興認識你。」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與他交談的人總是比王秋還高興,美人不多見,高情商、高智商的東方美人簡直養眼又舒心。
一名瑞典商人問道:「王秋先生下一步有什麼商業計劃嗎?」
並非外國人違背了姓在名後面的讀法,而是王秋說了,自己的名字應該這麼念,所以每個人都不會念錯。
麻生秋也像是在想去哪裡旅遊一般,自然而然地舒展眉宇,與那些為賺錢愁白了頭髮的人不同,他把商業當成了一種樂趣,通過商業去實現自己「救濟」文豪們的夢想。
「見一個法國人。」
「他有什麼特殊之處嗎?是法國作家嗎?」
「不是。」
麻生秋也笑道:「他叫朱爾·讓桑,不是作家,與文藝界毫無關係,更沒什麼名氣,但是他發明了一種有趣的東西。」他婉拒了瑞典商人的追問,該保守秘密的時候,他不會讓別人搶自己的商機,「如果合適,你們就會發現我有新的投資了。」
幾天之後,法國人扛著自己的工具來倫敦見投資商了。
朱爾·讓桑把自己扛著的東西稱呼為「攝影槍」,正是這個名詞打動了麻生秋也,令麻生秋也肅然起敬。
這個年代拍攝照片,仍然需要在光線昏暗的地方進行,麻生秋也在公司里騰出了一間封閉型的房間進行「攝影」,新上任的秘書小姐伯莎·金斯基自告奮勇,要成為兩個人的助手,實際上助手只需要一名,他們缺的是一個被拍攝的動態對象。
麻生秋也見狀,知道自己暫時找不到小動物,便在室內戴上了黑禮帽,走到了攝影槍的前面,「由我來吧。」
他對於擺拍不陌生,調整角度,示意對方開始實驗。
朱爾·讓桑的眼睛發直。
從他的方向,他能直面東方人最含蓄優雅的一面,如同夜深人靜之時悄然綻放的曇花。
誰說歐洲人不懂得欣賞東方美,那肯定是錯誤的。
美是具有共通性的。
越能讓人共鳴,突破國界限制的越美。
伯莎·金斯基熟練地拍醒對方,說道:「先生,收一收你的口水,無法讓老闆滿意,你可沒有辦法得到投資。」
朱爾·讓桑毫不尷尬,肉麻地吹捧道:「這才是我來找王秋先生的原因啊,只有您那至純至美的外表值得被時間紀念下來,能讓您成為我的第一個人物拍攝對象,實在是太幸運了!」
緊接著,朱爾·讓桑把膠片拿出來,纏繞在供片盤上,在按下快門後,拍照響亮的聲音不斷,不,應該說是絡繹不絕!
維持著每秒一張照片的速度,朱爾·讓桑拍完了麻生秋也從站立擺拍到坐下,手裡拿起一本書,隨意翻看的全部的過程!
這段期間,麻生秋也沒有特意看向鏡頭,偶爾視線掃過前方,好像在家裡享受下午的閱讀時光,他用從容不迫的表情和肢體語言表達了一段安靜的黑白畫面,到最後,他豎起了手中的書籍,用小說《神秘島》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成為了點睛之筆。
又有誰比他更加神秘?
世人查不到過去,更加想像不到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