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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生秋也說道:「很好,不許在下面,他誘騙你是他的錯,你不離開他是你犯賤,但是你不許在這方面吃虧。」

  阿蒂爾·蘭波被罵得說不出話,委屈巴巴。

  麻生秋也對著蘭波的這張臉說不出好話,卻也無法看對方吃虧。

  金髮蘭波或許是文野世界魏爾倫的同位體。

  但是,蘭堂絕對不是電影世界裡腳踩兩條船的保羅·魏爾倫!

  他酸澀地想道。

  就算跟金髮魏爾倫舊情復燃,蘭堂也沒有同時腳踩兩條船,想分手就分手,想捅刀就捅刀,這大概是最像蘭波的地方了。

  麻生秋也至今不敢復盤自己死亡的意外。

  因為——他怕自己是被蠢死的。

  因為——他怕自己在【書】上寫的全是名字反過來的願望。

  他想殺的人,他想愛的人,他想要幸福的家庭……統統化為烏有,這讓麻生秋也不止一次內心詛咒著許願道具的存在。

  「蘭波,如果可以……不用再做插足婚姻的事情了。」

  「秋無法忍受嗎?」

  「是的。」

  「那我就讓魏爾倫離婚吧。」

  阿蒂爾·蘭波給出了隨心所欲的答案,表現出了相當的信心。

  麻生秋也有一點點懷疑,事情會這麼順利嗎?

  阿蒂爾·蘭波冷不丁說道:「如果我成功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嗎?我是說——不是姓氏的那個名字。」

  麻生秋也:「……」

  阿蒂爾·蘭波抱怨道:「你為什麼總是喊我蘭波。」

  麻生秋也:【我連蘭波都不想喊你……】

  麻生秋也轉移話題:「讓。」

  對方的全名是讓·尼古拉·阿蒂爾·蘭波。

  阿蒂爾·蘭波一聽,抗議不斷,抱住了對方的半個身體,「是阿蒂爾!是阿蒂爾,不是在法國爛大街的讓!」

  法國大街上的路人們不樂意了,爛大街怎麼了,別說出來啊!

  第二天。

  因為跟妻子離婚的這件事。

  阿蒂爾·蘭波和保羅·魏爾倫就爆發了尖銳的矛盾。

  保羅·魏爾倫口口聲聲:「我不能跟她離婚,我有家庭,有孩子,失去金錢,我們就無法生活了!」

  說來說去,就是不想離婚而已!

  金錢?

  我沒錢也可以生活。

  阿蒂爾·蘭波瞧不起他的三心二意,直接離開了住所,留下了被水果刀插穿了手掌,在原地哀嚎的保羅·魏爾倫。

  四處打聽之後,滿心挫敗的阿蒂爾·蘭波在睡大街之前,找到了麻生秋也的落腳地。

  阿蒂爾·蘭波想給對方一個驚喜。

  他興沖沖地發揮四肢靈活的優勢,從三樓的窗戶外爬進去。

  房間被窗簾擋住了。

  他坐在窗沿處,「唰」得一下拉開窗簾。

  昏暗的房間內染上橙色的光芒,被落日前的斜陽照亮了半邊。

  床邊,散落著男士的西裝外套、襯衣和繃帶。

  黑髮男人對著一面鏡子,赤裸著上半身,檢查後背,從肩頭到腰肌,密密麻麻的縫合線拼湊出了可怕的上半身。

  腰後,縫合線分割開了一個青黑色的紋身。

  他側著臉,面孔無暇,脖頸處,一道橫截線觸目心驚。

  宛如被人斬首過。

  著名的《聖塞巴斯蒂安》畫像上,因為堅定的信仰,拒絕國王的追求,從而被亂箭射死的美男子,也沒有這般殘酷的下場。

  這是被……分屍啊!

  阿蒂爾·蘭波的四肢百骸發涼,笑容僵在臉上。

  黑髮男人似乎被陽光驚擾了。

  鴉羽低垂一樣的睫毛抬起,瞳仁烏黑,與驚悚至極的身軀對應的是那張臉的完好無損,仿佛被單獨的偏愛了。

  「對、對不起——我爬錯地方了!」阿蒂爾·蘭波馬上想開溜,身體不小心往後仰去,整個人要栽倒出了三樓,雙手驚慌失措地想要攀住窗沿,在下墜之中被一隻冰冷得沒有溫度的手抓住了腳踝。

  麻生秋也力氣大得可怕,一點點把人拖上來。

  他重新關上窗簾,黑暗籠罩,把擅自攀爬危險地方的金髮少年丟到了床上,砸出了木板碰撞的悶聲,成功把對方嚇破了膽子。

  阿蒂爾·蘭波腰背疼痛,爬起來失聲痛哭。

  「我不是故意的!魏爾倫不肯離婚,我甩下他就來找你了!」

  「你用什麼辦法勸他離婚?」

  麻生秋也把鏡子扣下,正在穿回襯衣。

  阿蒂爾·蘭波脫口而出:「我問他選擇身體還是靈魂!」

  麻生秋也被無形的事物束縛住了動作,仿佛有片刻化作幽靈,空蕩蕩得沒有重量,隨時可以被房間裡的黑暗吞噬。

  「他……選擇了什麼?」

  「身體。這個傢伙鍾愛身體,只相信身體之間的關係!」

  「如果他選擇靈魂,你會相信他嗎?」

  「不會!」

  阿蒂爾·蘭波被他的冷靜從容感染,恐懼感削弱,怒火被點燃:「如果他真的選擇了我的靈魂,那麼他就該明白我的性格,放下法國的家庭,跟我一起踏上旅途——」

  蘭波的性格,極端到了堪比麻生秋也。

  「要麼一切,要麼全無!」

  「我為他看著我的時候會想到另一個人而噁心!」

  這句話如閃電般地貫穿了麻生秋也的大腦,讓麻生秋也倏然看向發火的阿蒂爾·蘭波,視線重疊,對上了蘭堂晦澀莫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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