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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的眼眸半闔,六月的港口海風吹到人的心坎里。
「有……去尋找,那些不惜痛苦也要去期待一下的未來……」
他的人生,成功過,失敗過,在自己的世界留下了足以驚動世界的傳說,只是跌倒了,想如同孩子一樣地蜷縮在地上哭泣。
這裡沒有文野的人。
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真實歷史演繹的人物。
他會用自己的餘生去撫平身上的傷口,重新挺直脊樑,通過結交文豪們來認識真實的他們。
「奧斯卡,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王秋,來自海外,夢想是開一家燉鴿子出版社,網羅所有值得收藏和出版的小說。」
「我是奧斯卡·王爾德,未來愛爾蘭最傑出的人!」
兩人相視一笑,結伴回去,道路兩旁的路燈記錄著他們的歷史。
都柏林歌劇院,麻生秋也去看今天非要拉著他出門逛街、看歌劇的奧斯卡·王爾德,對方硬生生被他看得臉紅,他問道:「你認為《奧賽羅》講述了什麼教訓?」
奧斯卡·王爾德騷言騷語:「愛情里年齡不是問題,對於自己的所愛之人,要不分青紅皂白地原諒她!」
麻生秋也淡淡說道:「我倒覺得是奧賽羅的不自信帶來的懷疑,苔絲狄蒙娜是元老的女兒,青春貌美,他在捏造出來的證據下,輕而易舉的懷疑年輕的妻子出軌。」
對於這一點,麻生秋也深有體會,他回憶自己死亡那天,似乎從未懷疑過保羅·魏爾倫用虛假的電話錄音來欺騙自己。
蘭堂柔和的聲音一出現,他的心態就崩潰了。
「說到底,婚姻里的雙方不能有太大的差距。」麻生秋也放鬆身體,去看奧賽羅的悔恨自盡,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要賤,「門不當,戶不對,終究是要吃苦頭的。」
奧斯卡·王爾德沒說話,《奧賽羅》里的男女主角沒有太大的階級差距,怎麼就扯到門當戶對上面去了?
麻生秋也沖他眨眼:「我過去的妻子身份比我高。」
「有多高,總不會是公主吧?」奧斯卡·王爾德開玩笑,絲毫不懷疑對方能不能讓公主傾慕。他至今對「妻子」的說法狐疑,不過秋願意透露,他樂意聽對方述說一些過去的事情。
麻生秋也說道:「在『她』不愛上我之前,我就是路邊的雜草,隨手可滅,而且不會有任何人向他追究責任。」
奧斯卡·王爾德表情深沉:「果然是女巫吧。」
麻生秋也卡殼一秒,若無其事地說下去,「比女巫可怕。」
奧斯卡·王爾德捶掌:「超級黑暗魔法師!」
麻生秋也:「……」
蘭堂會想打死你的。
麻生秋也在歌劇結束後的全場掌聲後情不自禁笑了。
他學著對方說道:「用亡靈魔法師形容比較合適,可以召喚亡者,所有不聽話的敵人,在那人的手裡就會變成傀儡。」
奧斯卡·王爾德在嘈雜聲下問道:「是你的妻子把你變成這樣?」
麻生秋也遲疑地搖頭,蘭堂應該沒有這種能力,普通人最大的好處是免疫「彩畫集」對屍體的讀取能力。
如果可以被讀取,他的人生該悲哀到什麼地步。
「這些是秘密,不許說出去。」
麻生秋也叮囑不當一回事的王爾德,宗教的力量可沒有完全消失,不能輕易在外面扯女巫、魔法師的話題。
奧斯卡·王爾德俏皮道:「沒問題,尊敬的先生。」
他補充道:「我不信上帝。」
一起走出歌劇院,麻生秋也隨口說道:「那你信仰什麼?」
奧斯卡·王爾德的手指輕輕觸碰麻生秋也的手套。
「我信仰……阿芙洛狄忒。」
希臘神話,愛情與美麗的女神,同時也是性慾女神。
十七歲的王爾德除了沒開過葷,其他方面的見識不低,從十六歲開始,他正式步入了愛爾蘭人春心萌動的年級,聖三一學院裡有不少高年級的女生對他火熱的示好。
中午,奧斯卡·王爾德與麻生秋也共進午餐,隨著零花錢的水漲船高,他在吃喝方面,越發的大方無比。
麻生秋也吃得很少,嘗個味道就滿意了。
說一句尷尬的事,他被王爾德盯著,每次上衛生間都要避開對方,不好意思戳破對方過多的幻想。
幸好,二十年前就有人發明了抽水馬桶。
「王爾德,我在法國那邊投資了披薩連鎖店……」
「是奧斯卡!」
「好的,奧斯卡,我和雨果先生一起開了披薩店,生意不錯,打算在愛爾蘭這邊也試一試。」
「食物不重要,我發現了,你對我的好的時候喊『奧斯卡』,對我普普通通的時候喊『王爾德』,朋友,你不能這樣!」
奧斯卡·王爾德悲聲載道。
麻生秋也咳嗽,統一了稱呼:「奧斯卡,你聽錯了。」
奧斯卡·王爾德變臉,喜笑顏開:「說吧,你在法國幹了什麼事,披薩是我們上次去義大利吃的東西嗎?」
麻生秋也扶額,你是對商業信息半點沒聽進去啊。
算了。
這輩子不會讓你窮的。
法國,意式經典披薩的連鎖店火熱開張,短短一個月,巴黎街頭就有五家在裝修,另外還有不少義大利商人發現商機,驚奇地發現法國人竟然也愛吃他們國家的披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