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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素馨花、滿天星搭配成花束如何?花店裡暫時沒有素馨花,需要從外地運過來,我的手機里有照片。」花店的人為他介紹道,「這些花代表祝福和思念你那位和藹可親的長輩。」
織田作之助見過了照片,搜索網絡上的花語,確認無誤後付下雙倍的訂金:「我明天下午來取,希望能及時收到。」
實在沒有這種花,他就買白菊這些常見的鮮花。
不知為何,他不願意送花店裡隨處可見的鮮花,因為那個人並不普通,而白色素馨花的花語恰到好處。
織田作之助離開。
他沒有聽見花店裡的老闆走出來,讓前台的人收斂表情,據說自家的老闆年輕的時候有黑道背景。
老闆壓低聲音地感慨道:「我們家花店算是全國連鎖的大型花店了,品種齊全,運輸也方便,這些客人應該是去祭拜同同一個人,你們注意言語,不要得罪他們,一般就推薦白菊、白百合這類莊重的花,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花最後都是送給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花店裡的員工們捂住嘴,發出驚呼。
老闆看向外面,花店的位置很好,遠處能看到港口黑手黨五棟摩天大廈,「不知道下一任首領能不能保護住橫濱市了,最近可是麻煩之事極多,過兩天我們也關門吧。」
花店的員工不解:「為什麼不今天關門?」
老闆說道:「你是想要告訴港口黑手黨,我們不想賣給你們首領鮮花?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那位首領把橫濱市發展得這麼好,我們也該敬上一份心意。」
「別讓我發現有人推薦象徵愛情的花,你們可以不怕死,我怕,老老實實度過這幾天吧。」
老闆說完這句話沒過多久,花店裡進來了一位客人,來者的身形偏向瘦弱,肩膀微微前傾,軟軟的小白帽搭在黑色的頭髮上,臉抬起,赫然是一張無可挑剔的俄羅斯人面孔,宛如小說里才能出現的美少年。
「我想預訂明天下午的鮮花。」
費奧多爾柔和地說出日語,把花店員工臉色的變化收入眼底,「兩倍的訂金。」他把紙鈔放在桌子上,「五支白色卡薩布蘭卡,包裝成一束花。」
花店的員工全部都懂花語,不同數量的卡薩布蘭卡代表了不同的寓意,五支……代表的是盛開的死亡之花。
當費奧多爾也離開之後,花店裡陸續來了不少港口黑手黨的員工購買花束。
忽然,有員工在給店裡的花澆水,著急地說道:「我們花店裡的一盆開得很漂亮的望鶴蘭去哪裡了?」
費奧多爾回去,便看到偷偷跟自己來日本的果戈里捧著一盆花在開心,果戈里大笑道:「你看它像我嗎?」
費奧多爾看了一眼:「不像,你該買白色的。」
望鶴蘭又稱天堂鳥,冬季開花,花色十分艷麗,像極了展翅高飛的鳥兒,羽翼是火焰的色澤。
它寓意著自由。
而果戈里把自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銀髮馬尾辮的果戈里「欸」了一聲,完全不在意果費奧多爾的說辭,「我覺得像就行了!我準備送給他!」果戈里笑嘻嘻地去給它澆花,明天再摘了漂亮的天堂鳥,打算在白色系的葬禮鮮花之中殺出重圍。
事實的真相——花店裡沒有白色品質的望鶴蘭。
果戈里心道:魔術師不是小偷,我可是付了錢的喲,只是把錢藏在了其他花盆的泥土裡,嘻嘻。
另一邊,把英國卷進來的H·G·威爾斯逃走了。
時間系異能力者狼狽地離開了這個時間點,不再敢單獨出現在歌德的附近。
歌德已經利用她釣上了英國政府,便不在意了。
他收到了一個消息。
席勒來了。
德國的弗里德里希·席勒,地位僅次於歌德的超越者,同時是歌德的至交好友,具體有多「好」呢,弗里德里希·席勒曾經公開說自己若是戰死,死後的屍骨願意在未來與歌德先生埋葬在一起,打碎了也不想分開。
歌德放下手機,實際上他不太喜歡現代化的物品。
魔鬼也是舊時代的殘影。
「這些人都來了啊。」
他的嘴角微微彎起,不知是為了瘋狂崇拜自己的同僚,還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別國超越者。
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在明天會全部湊到了一塊。
世界為一個人的死亡泛起波瀾。
……
一月十六日,在這個下雪的日子裡,港口黑手黨本部的摩天大廈上覆蓋上雪白的顏色。
上午,港口黑手黨內部一片哀泣。
森鷗外帶頭祭拜麻生秋也的棺槨,眼淚自然而然地落下,為麻生秋也屈膝跪下。愛麗絲的雙眼同樣噙著淚水,懷裡捧著一束潔白的茉莉花,準備獻給麻生秋也,感謝這個人對身為人形異能力的她的照顧。
靈堂上,擺在最前面的花束是一束白色的勿忘我。
永恆的愛,思念的心。
每個人都知道是阿蒂爾·蘭波送給首領的,除了那位守在棺槨旁邊的前幹部,其他人都沒有資格送。
到了今天,港口黑手黨首領有同性戀人的事情,每個組織成員都知曉了,每天貼身保護首領大人的是蘭堂先生,兩個人相戀了八年之久,毀在了強者的突襲上。
一些港口黑手黨的底層成員,年齡不大的小鬼們都臉色悲憤,麻生秋也代表的是普通人的上限,他在位的期間,非異能力者得到了很大的提拔,甚至不少人暗暗幻想著自己也可以當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