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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的視野發生了變化,通過異能力見到了早上把草稿放到信箱裡的人——那是一名黑西裝的年輕男人。
對方把詩歌集的草稿塞進來後,嘴裡說道:「我借給您看他的詩歌集,但是您要記得歸還給我啊,弄丟了,我可不好交差。」
政府的諜報人員?
不像啊。
坂口安吾默默根據時間,往前回溯,成功看見詩歌集是年輕男人從別墅的書房裡拿出來的,態度平靜,就像是取走一本自家的東西。
坂口安吾心裡猜測:「是他的家屬或者情侶的東西?是詩歌集?」
時間繼續往前——到了昨天。
書房裡,他通過詩歌集的視角,看見了一根手指輕輕地划過書脊,頭皮陡然發麻,那是血色較少,仿佛散發著寒意的白皙手指。
手指的主人看不太清楚,在數著書架上的物品。
他聽見對方低語道:「好幾篇詩歌都寫不出來,怎麼辦啊。」
坂口安吾:「?」
這人是一位詩人?
時間往前撥動,坂口安吾熟練地開始尋找有價值的記憶。
地點仍然是書房,不過換了一個房間,不再是別墅的書房,而是一個溫馨簡單的小房間,坂口安吾看清楚了捧著詩歌集的人——黑色長捲髮,綠色眼睛,外國人容顏的男性青年,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出頭。
坂口安吾注視著這名叫「蘭堂」的青年是如何在失憶狀態下,被對方的戀人「麻生秋也」哄著去寫作的。這本詩歌集承載著兩個人的愛情,並不是什麼陰私污穢的犯罪檔案。
年少的坂口安吾看著他們的相處過程,面不改色地跳過一些「不該看」的畫面,心底都有了對純潔愛情的嚮往。
太美好了。
溫柔純粹到難以想像。
這是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愛著另一個人的故事。
他見證了「麻生秋也」是如何苦思冥想,咬著筆頭,寫下記憶中詩歌的殘篇,見證了「蘭堂」是怎麼撿起筆,開始寫作,補全那份殘缺的過去。他聽到了優美的詩歌從兩人的口中吟唱出來,即使是不懂法語的自己,也在一些隻字片語中知道了日語版本的詩歌內容。
太有才華了!
只能用「靈性」來形容的天才詩人!
唯一的蹊蹺之處,他發現「麻生秋也」是黑手黨兼小說作家,而身為法國詩人的「蘭堂」經常疑惑自己的過去,認為自己似乎不是一個單純的詩人,從而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迷茫。
在這段愛情故事裡看了不知道多久,坂口安吾從「墮落論」中清醒過來。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幸好時間不長,只有三年。」
有的時候看久了,他的精神也會沉浸在物品的記憶之中容易迷失,所以他一般不會去讀取時間過長的內容。
「報告該怎麼寫?」
坂口安吾讓自己的意識抽離出來,思索自己的任務後續。
忽然,他的手有一點蠢蠢欲動。
他想把這個愛情故事記錄下來,哪怕是當作任務報告,給那些天天就知道塞給他看「骯髒」東西的大人們一份心靈的淨化!
沒錯!
就這麼幹了!
坂口安吾的文學細胞在躁動,在歡呼,大腦受到了詩歌與小說的感染!麻生秋也用行動證明了寫小說不是一件難事,而蘭堂用提筆的方式,寫下優美的詩歌,幾乎是在失憶中譜寫靈魂的篇章!
「時間不充足,我要回去寫內容了。」坂口安吾把詩歌的草稿小心翼翼地放回信箱,知道那個愛情的主人翁之一會回來取走。
而後,坂口安吾腳步雀躍地回家去了。
三花貓:「???」
是它的錯覺嗎?
它覺得這名少年高興極了,半點不像是在做任務。
三花貓化作人形的中年男人走來,看著信箱,取出詩歌集,他事先不敢去碰詩歌集,便是不想被坂口安吾讀取出自己的外貌。
「讓·尼古拉的詩歌集原稿……」夏目漱石去看上面兩個人的字跡,一個是蘭堂的,一個是麻生秋也的,他一不留神沉入詩歌集的世界,在優美的法語文字下感受來自法國詩人阿蒂爾·蘭波的狂熱內心。
過了片刻,夏目漱石合上這本帶偏了他思維的手稿!
「等這個少年的任務報告了。」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一周後,坂口安吾總算寫完了任務報告。
任務報告經過異能特務科的轉手,提交到了夏目漱石手裡,夏目漱石看著厚厚的紙張分量,不可思議道:「寫了這麼多字?」
這又是一周能寫出一本小說的人才?!
夏目漱石預感到了內容會是什麼,翻開一看,好傢夥,從三年前開始寫!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和線索?!
他進行閱讀,再一次感覺自己是在看小說,而不是任務報告。
小說里,甜蜜的愛情快要膩死了人。
「不行了。」
夏目漱石蓋上,忍了一分鐘,再次翻開「小說」,通過坂口安吾稚嫩的文筆,去看麻生秋也追求蘭堂的過程。
他從自己還未正式收入門下的弟子那裡,看出了一點苗頭。
這是在追人?
這像極了在處處套路法國人……
麻生秋也,你把你的智商,全部點在了如何談戀愛上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