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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雲嬋被訓斥過幾回,嫌他凶,但深知他秉性如此,也是以大局為重,她不該不知輕重。所以平時很是忍耐,從不在正經場合抱怨,只等私下沒有外人了,比如他們幾個一起外出遊玩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借題發揮,拐彎抹角地發泄對他的不滿。

  有一回,五人一起去野外踏青,龍熒帶了把弓來打獵。

  他射術了得,一箭穿了只兔子。

  姬雲嬋見狀“啊”了一聲,跳起來道:“你這惡霸!就會欺負小兔子!”罵完猶不解氣,要拉幫手,“晝哥哥,你說他壞不壞?”

  江白晝打了個呵欠:“壞,太壞了。”

  姬雲嬋很得意,叉著腰對遠處的龍熒喊:“聽見沒?晝哥哥說你壞透了!欺凌弱小!惡霸!”

  “……”

  龍熒聞言瞥江白晝一眼,遞來一個不滿的眼神,收起弓箭,把兔子撿了回來。

  他不跟姬雲嬋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故意走到江白晝身邊,跟他咬耳朵,悄聲說:“待會兒烤兔子不給你吃。”

  江白晝:“……”

  “不吃就不吃。”

  江白晝是這麼說的。

  但不吃是不可能的,他要第一個吃。

  這位好哥哥一點也沒有“吃人嘴軟”的自覺,他吃著龍熒親手烤好的兔子,還要繼續叫人家惡霸。龍熒氣他胳膊往外拐,晚上回到家,好好當了一回“惡霸”,把江白晝的嘴給堵上了,這才算完。

  說到家,今年他們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位於埋星邑的城南——整個埋星邑都南移了,計劃是在舊城的基礎上,建起一座新城,周遭的大小城鎮也在發展,百姓有不少外遷的,當年被洪水沖毀的洛都也復興了起來。

  方圓幾百里內,掀起了一片動土熱潮。

  江白晝在姬雲嬋的慫恿下,神神叨叨地看風水,也選定一處位置,著手建新房。

  他親自畫了一張藍圖,院落不算大,但勝在精巧。

  江白晝和龍熒一間房,龍心和姬雲嬋分別一間房,再留一間客房。後院有一個小花圃,栽培一些花草植物,再種一點瓜果蔬菜,修一座涼亭,就足夠了。

  這個家是他們四人共同的家,胡沖山自有家室,不住這裡。

  雖說都已經準備去遊歷天下了,龍熒和江白晝不在乎有沒有家,但龍熒的內心深處總覺得對龍心有虧欠,自己可以沒有家,卻不能讓妹妹也無家可歸。

  龍心曾坦言,她此生不會嫁人。

  龍熒覺得這沒什麼,姬雲嬋也不想嫁人,她們互相照應,總好過嫁進別人家裡相夫教子,累得慌。

  如今自由自在,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況且,姬雲嬋以後要做大事,龍心與她相伴,算半個軍師。兩個姑娘忙得腳不沾地,沒工夫考慮兒女私情。

  最近到了新年,才稍微得以放鬆,大家相聚宴飲,喝酒守歲,過了一個熱鬧的除夕。

  江白晝喝得最多,他與姬雲嬋比試猜詩謎,輸的人就要喝酒。

  按理說,江白晝閱遍詩書很難會輸,但他沒想到,姬雲嬋是個賴皮鬼,竟然讓龍心在背地裡幫她作弊,贏得好不輕鬆。

  龍熒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沒有阻止。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江白晝喝醉之後總是比平時更黏糊些,愛往他身上撲。龍熒都已經把懷抱準備好了,只等著江白晝醉倒後撲進來。

  卻沒想到,這次江白晝醉得太徹底,直接省略了撲他的步驟,兩眼一閉,倒下不動了。

  龍熒計劃落空,只好把人抱回床上,又因不小心鉤住江白晝的頭髮挨了一句“惡霸”的罵——忍了,忍得甘之如飴,還要伺候這祖宗脫衣,給他蓋上被子,陪睡。

  床簾落下的時候,已經日照窗頭。

  今天初一,他們沒親戚可拜,關門睡覺正好。

  龍熒還做了個夢。

  可惜夢見什麼皆已不記得,只聽窗外有震耳的響聲,是街坊鄰里在點爆竹。

  江白晝是什麼時候醒的,龍熒不知道。他被爆竹聲吵得也睡不安穩,隱隱約約覺得臉上有點熱,睜眼一看,江白晝的手指頭正戳在他臉上,東點一下,西按一下,擺弄他玩兒呢。

  “晝哥哥。”龍熒轉眼去看。

  江白晝已經換了身衣裳,洗漱完畢,頭髮也梳整齊了,此時唇角微彎,眉眼含笑,正單手支在枕頭旁,側著身子看他。

  “你醒了怎麼不叫我?”

  “叫你做什麼?”江白晝忽然貼近他親了一下,“我看你好累,叫你多休息會兒。今晚暫且歇過,明日還是一起吃宴,小嬋下廚。她說新學了幾道菜,要一展身手,讓我們大吃一驚。”

  龍熒嗤笑一聲:“她做什麼我都會大吃一驚。”

  江白晝也笑了,卻說:“你不許瞧不起她。”

  不給龍熒還嘴的機會,他的唇再次貼上來,以吻封口。

  龍熒身上剛冒頭的醋味兒也被封住了。

  江白晝總是吻得這麼及時,他似乎已完全了解龍熒。如同老漁民會看天氣,他也懂得龍熒心裡的天氣,一旦察覺到風雨欲來,便主動施以安撫,將其化解。

  這種安撫幽微又體貼,兩人不言不語,卻將彼此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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