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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之如緩緩爬到了林清的邊上,看著他了無生息的跪在那兒,小心翼翼地去觸碰。

  身上全是傷,更有數把劍刺在他的身上,他怕自己這麼一碰會碰疼了林清。

  可若是不碰他又怕林清會不要自己,於是他用著極其小心地動作將人抱在了懷中,乖乖地道:「阿清不疼,我給你親親就不疼了。」邊說還邊去吻他受傷的地方。

  但傷痕實在是太多,血水還在不斷地流出來,看得他心尖抽痛。

  他又試圖讓林清去喝自己的血,可血全順著唇角落了下去,卻是如何都不能入他的口。

  這也讓他愈發的崩潰,哭著喚他,「阿清喝了就不疼了,阿清你喝好不好,好不好,我以後會乖,我真的會乖。」邊說還邊不斷地將自己的血灌進去。

  可懷中的人早已沒了聲息,即使喝了鮫人卻也是毫無用處。

  「阿清我不看小狗了,我也不要生小魚了,你別不要我好不好?」他攥著林清凌亂的衣裳低聲哭著,真的不想看小狗了也不想生小魚了,阿清你別不要我。

  為什麼自己要長魚尾巴,為什麼自己要長這個。

  要是自己沒有長就好了,阿清要是我沒有長就好了。

  可是怎麼辦,阿清我要怎麼辦。

  他無措地挨著林清一聲聲問著自己要怎麼辦,血色的珠子順著林清的衣襟落在地面,同血水混合在一起。

  那一襲月白鮫綃也隨即染上了血色,鮮紅的血水好似雪地中盛開的紅梅,在他那一襲衣衫上點綴著。

  耳邊的慘叫聲不斷傳來,利劍劃破皮膚一點點剝林曦之的皮,哪怕是他喊得撕心裂肺都沒有人停手。

  白之如沒有去理會而是爬到了雪劍的邊上,他將雪劍拖了過來,又看了看自己的魚身這才動手去剖自己的魚身。

  只要不是魚身了,阿清就不會頭疼了,不會頭疼,不會了。

  劇烈的疼痛使得他渾身輕顫,可他卻是連半分聲音都未出,直接將其剖開。

  一雙染血的雙足映入眼帘,他看著自己幻化的腿笑了起來,這才蜷縮著又窩在了林清的懷中。

  「阿清我有腿了,阿清再也不用擔心了。」他輕輕地蹭著林清的頸項,就如同以往的每一回一般。

  可此時的林清只餘下了一具冰冷的屍身,如此輕蹭之下也是半分回應都沒有。

  雨越下越大,晨起時更是瓢潑大雨,鮮紅的血水緩緩溢出了院牆流淌在街道上。

  有路過林家門外的人看著滿地的鮮血疑惑不已,順著敞開的屋門往裡頭瞧,在看到滿院子的屍體時驚得險些連步子都站不穩。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壯著膽子往裡邊去,同樣的無論是哪兒都是屍體,甚至他還看到了倒在血泊中一具被剝了皮的人。

  許是還未死,此時正大張著口掙扎,一雙眼中染滿了不甘。

  來者見這人全身上下只有臉是完好的,其他地方都被剝了皮,而這個人正是林家的大公子。

  過了好一會兒,這具屍體才沒了動靜。

  「死人了!死人了!」

  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渾身一顫,驚恐地大喊著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林家上下千百餘口人一夜之間被屠盡,而守衛者的屍體更是堆積如山,整個林家猶如人間烈獄,大火焚燒,血流成河。

  郊外一處小山村,身著蓑衣的中年男子領著一名同樣穿著蓑衣的小女孩走在小道上,見前頭行來一道身影。

  緩緩靠近下發現是個身著月白色衣裳的男子,面上染滿鮮血,神色更是空洞迷茫,猶如行屍走來。

  而他的懷中還抱著個人,紅衣染血好似女子所束嫁衣,還有血水順著指尖落於地面。

  很快,他們就路過父女倆,只餘下了那一抹掩不去的濃鬱血腥味。

  小女孩看著離去的兩人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道:「阿爹,那個哥哥的新娘怎麼了?」

  「噓——」小女孩的父親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又道:「可能是睡著了吧。」話落才牽著她的手離去。

  白之如聽到了他們的話,可卻是不明白什麼是新娘。

  那是什麼?

  他很是不蔓解頭地看向了懷中的人,瞧著他被雨水浸染蒼白到完全沒有血色的面龐,輕聲詢問,「阿清,什麼是新娘?」

  隨著他的一聲詢問,懷中人並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半分動靜都沒有。

  可他好似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笑了笑,知道林清只是睡著了,不能吵著他。

  他不再去詢問而是拖著劇痛的雙腳走在回輕雲山的小道上,任由兩人身上的血水將小道染紅。

  從未走過路的他,每走一步都猶如被劍刃刺穿,痛得他生不如死。

  可他還是不停地走,因為要回輕雲山,要回去。

  等他到輕雲山已是三天後,赤著腳走了三天三夜,半刻未停。

  洞府內同離去時一樣,什麼都未變,就連奇香也未散,仿佛從不曾離開過。

  他抱著林清回了床榻上,又將一塊肉塞到了他的口中,這才乖乖地挨著他的頸項蜷縮在了他的懷中。

  但很快他卻又爬了起來,脫了林清的衣裳,見上頭的傷痕仍是未痊癒,甚至隱隱有了腐爛的跡象。

  可他也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看,又脫了自己的衣裳靠在了他的頸窩處,後頭則劃開自己的手腕看著自己的血落在林清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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