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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輕不重地喊道:「啼霜。」

  方啼霜連忙應答了一聲:「陛下!」

  婉兒忙捂住他的嘴,宮人們也低聲笑話他道:「這才剛開始呢,咱們不能急,急了就要掉價了。」

  說完那一眾人便跑了出去,方啼霜在這宮裡的親人就曹四郎一個,因此猛虎堂這一眾宮人便都臨時充當起了他的「娘家人」。

  宮人們壯著膽子,先是和門外的裴野嘮了幾句家常,陛下應答如流,可屋裡的這些宮人們卻仍是不肯開門放他進來。

  猛虎堂的這一群宮人們,若論作詩寫文章,他們是決計比不過裴野的,可若論討錢耍無賴,他們卻是相當在行。

  作為方啼霜的「娘家人」,猛虎堂里的宮人們很威風地享受了一把為難皇帝的樂趣,幾次扯住了要跑出去投懷送抱的方啼霜。

  「你們再要為難他,」方啼霜又氣又急地說,「一會兒都要鬧到半夜了。」

  他們鬧的這一出,還沒把裴野氣著,倒先把方啼霜氣壞了。

  宮人們原本也是得了皇帝的授意,若不是裴野有言在先,就是再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為難皇帝。

  外頭的裴野聽見裡頭的動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猜也猜到是那沒耐性的小貓兒等不及了。

  故而也不陪他們鬧了,遣著帶來的內侍們拿銀子堵住了宮人們的嘴,猛虎堂的宮人們頓時笑逐顏開,他們討著了彩頭,心滿意足,便將他們的小主子推出了門去。

  方啼霜被他們推搡著跌進了裴野的懷裡,他一抬頭,便叫那陛下晃了晃眼,裴野怔楞了片刻,才開口問:「上馬?」

  「我不要騎馬,」方啼霜笑著說,「我要騎陛下。」

  裴野也不惱,輕車熟路地蹲下身,而後拍了拍自己的背,方啼霜立時便往他背上一撲,勾住他的脖子,很小聲地在他耳邊說:「我昨晚有點想你。」

  陛下的耳朵頓時便紅了半邊,也很輕地答:「孤也想你。」

  他就像往常一樣,背著方啼霜,和他那一身笨重的婚服,慢緩緩地往正堂的方向走。

  忽聽方啼霜又問:「阿野,昨夜沒有我睡在你旁邊,你有沒有睡不著覺?」

  裴野並不隱瞞,誠然答道:「你不在,孤失眠了一整夜。」

  方啼霜狡黠一笑,仿佛贏著了什麼似的,很高興地把腦袋枕在他肩頭,他分明也一夜未眠,可卻很不誠實地對裴野說:「我可睡得好好的。」

  裴野偏頭看了他一眼:「真的?」

  「當然啦,」方啼霜拿腔拿調的,很得意地在他下頜線上吻了一口,「你看你,都是這樣大的皇帝了,怎麼還這樣粘人?沒了我就不行,小孩子似的。」

  陛下沒拆穿他,只是笑著說道:「是,孤沒你不行。」

  方啼霜很喜歡看裴野依賴他的樣子,他心裡很依賴裴野,便也希望自己也能是陛下的倚仗。

  正殿裡,堂上坐著的是裴野的老師崔山鳴與方啼霜的先生江言禪。

  崔山鳴生的很威嚴,滿頭銀髮,往那兒一坐,活像是一小座雪山。

  方啼霜看見這樣嚴肅的一個人,心裡不免就有些緊張,好在陛下似乎已經事先同他們通過氣了,崔山鳴一開始也覺得裴野簡直是離經叛道,很不能明白他,可後來在他軟磨硬泡下,他還是來了。

  崔山鳴並沒有為難他們,反而還與江言禪一道說了祝詞。

  行過交拜之禮後,兩人便牽著手回了寢殿。

  寢殿內張燈結彩的,四處都是喜字紅綢,紅燭燈花微微搖曳著,二人坐在床榻邊上,一邊笑著一邊飲下了合衾酒。

  床榻上鋪了滿滿一層的乾果,方啼霜看著眼饞,便隨手從床上摸了顆桂圓剝著吃,末了還又再剝了一顆,塞進了裴野嘴裡。

  陛下起身,吹滅了幾盞紅燭,殿內頓時變的昏暗起來,回頭再看床邊那兩張龍鳳喜燭,橘金色的燭光微微晃動著,映在方啼霜的臉上,燙的裴野的心忽地一跳。

  兩人很自然地對上了目光,方啼霜的眼睛一彎,半帶調戲道:「娘子,過來給你郎君捏捏腿唄。」

  裴野笑著走過去,往他腦袋上搓了一把:「好啊,是誰方才背你走了一路?你不給孤捏腿便算了,還敢嘴貧!」

  陛下脫了靴子,將半邊腿往他身上一架,支使道:「快點,給你郎君捏捏腿。」

  「好啊,」方啼霜面上笑得很好看,手上卻使了狠勁,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舒服麼?」

  裴野吃了疼,也不肯把腿收回來,又借勢往他身上一壓:「舒服極了,你再來啊。」

  ……

  那膏藥抹到一半,方啼霜才忽然記起來,先前裴野答應過他,要讓他一回的事。

  「上回咱們說好的,」方啼霜不太高興地踢了他一腳,「下回讓我在上頭,你忘啦?不許和我耍無賴。」

  裴野卻笑了笑,手上動作不停:「孤沒忘呢,一會兒就讓你,乖。」

  過了一會兒,方啼霜就發現自己受騙上當了,他和裴野所說的在上頭,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

  這一次下來,方啼霜的腿都軟了,人也累極了,說什麼也不肯再動了,偏那撒謊騙人的陛下卻將他翻下去,又要了一回。

  夜半時分。

  方啼霜嘀嘀咕咕地說自己睡不著覺,裴野便將他攔腰抱起,帶他去露台上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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