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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曼娘終於又回了臨安府,是以請了諸多相識親眷來吃席。

  這桌酒席是禽八珍宴。

  周岑遠遠招呼他:「快過來,四哥!」

  他殷勤端過來一碗湯:「四哥,快嘗嘗吊爐燉飛龍。」

  「什麼?吊爐?」

  桌上放置著一個尖底小吊爐,裡頭咕嘟咕嘟,正是燉飛龍。

  紅參片成薄片,在湯里沉浮。

  湯色雖然清淡,喝上一口卻覺滋味鮮美。

  裡頭燉著的飛龍肉質細嫩緊實,還彌散著淡淡的紅參滋味,藥膳獨有的草木香氣撲面而來。

  淳白的湯汁鮮美無比,讓人胃口打開。

  謝寶樹眉開眼笑,喝了一口又一口。

  周岑自己在吃炭烤鷓鴣。

  鷓鴣被抹了蜜水放在炭火上細細烤制,表皮金黃油亮,還冒著滋滋的油氣。

  用手撕下來一塊鷓鴣肉,看得出來外焦里嫩。

  吃進嘴裡後皮脆肉嫩,還有淡淡的蜜水香甜,增加了一絲甜甜的口感。

  「這道炭烤鷓鴣真下酒!」周岑讚嘆,「可惜今兒個三哥不許我們喝酒鬧事,不然就著酒多好!」

  陳雪所搖搖頭:「我娘也不喝酒。」

  「呆子,如今還惦記著你娘,不如好好跟哥哥們鬆快鬆快。」謝寶樹不屑地彈了他一記。

  陳雪所不理他,他瞧中了筵席邊上的缽缽彩雀。

  是道第一次見過的菜式。

  彩雀被滷製後插在竹籤上,竹籤又被浸泡在香辣汁水中。

  陳雪所撈起一個淋淋漓漓還有汁水,

  他有些嫌棄:「好多汁水!」

  但送進口裡一秒立刻收起了嫌棄,

  這也太美味了吧!

  紅油汁水又咸又香,有種難以形容的複合滋味,鹵香十足。

  如果他是位香料師傅,此時就能準確描述:白芷、桂皮、小茴香、香葉、八角,種種香料的甘苦一同成就了這道菜品。

  上頭撒著的芝麻咔嚓咔嚓嚼起來,讓整道菜更加香噴噴。

  斜對面的位子上青雪娘子正問俠客:「你到底姓甚名誰?」

  俠客正專心對付酒糟鵪鶉。

  鵪鶉洗淨焯水煮熟後放入酒糟中浸泡。

  此時外皮被酒糟浸得金黃瀲灩,吃起來酒糟香氣十足。

  俠客邊吐著糟鵪鶉骨頭,邊吐字不清:「我就是姓俠名客,並無矇騙,從小我師父就給我起了這名字,後來他老人家又說該我出山的時機了就命我下山。」

  「那你還回去嗎?」青雪娘子瞪大眼睛。

  俠客憨憨摸頭:「我忘了上山的路。何況,恆娘子這裡的美食我還沒吃夠呢!」

  青雪娘子滿意地點點頭,夾起一塊紅燕滑仔排嘗起來。

  仔排剁塊後與紅燕塊同炒,裡頭還燉著芋頭。

  紅燕塊肥大,吃起來鮮香麻辣,上頭的汁水橫濺,激起香氣無數。

  她斜對面,是溫為世和溫玉暖兩兄妹。

  玉暖努力啃著虎皮天鵝爪,手指頭沾得滿手油光光。

  天鵝爪先炸後鹵,外皮就金黃綿延,色澤蜿蜒猶如虎皮,是以得名虎皮天鵝爪。

  送進嘴裡,軟軟糯糯的天鵝爪立即如同融化在舌尖一般。

  咬上一口,虎皮爪酥酥的外皮中立刻湧出大量滷汁,鹵香十足,格外入味。

  虎皮下是肥厚的筋,嚼頭十足。

  軟爛易脫骨,柔韌多汁,嚼完一口還惦記著第二口。

  溫為世則與高師父兩人一口茶,一口虎皮天鵝爪,聊得正好。

  他們兩人從戰場回來後,一個落下了腳傷,一個落下了耳傷,好在都活著。

  永壽郡主坐在上席,一邊是恆夫人,一邊是白歌闌。

  恆夫人小心服侍她喝湯。

  側首的恆老爺則感慨:「依照輩分,我當稱呼您為姨母。」

  白歌闌笑嘻嘻問不遠處的曼娘:「那我們豈不是表姐妹?」

  她很是滿意,自己嘗了嘗鮓花椒紅頭鷹翅尖。

  事先提派好的鮓花椒剁得碎碎,炒香後再加入紅頭鷹翅尖。

  紅汪汪,油亮亮,湊近一聞還有濃郁的鍋氣。

  「這翅尖可是難得的,據說湊了十多隻紅頭鷹呢。」

  翅尖上面沾染著的鮓花椒也滋味濃郁,裡頭夾雜了花椒、麻椒、茱萸等多種調料,經過發酵後又辣又香,還有淡淡的酸,既開胃又香醇。

  吃上一口麻辣咸香的滋味立即顯現出來。

  宴席那邊,恆家九堂姑和五堂伯也在吃席。

  恆老爺在開封府尋到了太監何卿的祖居之地,將自己父母屍骨改葬在了何家祖墳。自己也認祖歸宗到何家。

  在浦江當地則請恆家九堂姑和五堂伯尋了忠厚的孩子過繼給那位恆家御廚。

  將恆家家產交給了他們,也給那位客死他鄉的恆家御廚延續了後人。

  五堂伯看著闔家團圓,心滿意足嘗起了肥腸燉斑鳩。

  肥腸選用的是又肥又厚的腸頭,咬上一口肥油滿口。

  斑鳩肉質較柴,經過肥油的滋潤正好抵消偏柴的口感。

  吃進嘴裡後,醇香的肥腸混合著鮮美的斑鳩在舌尖舞蹈,口中又麻又辣,還有濃郁的鍋氣,極其上頭。

  謝寶樹也嚼起了肥腸燉斑鳩,周岑悄悄問他:「四哥,難道三哥真要入贅恆家,不,何家?」

  謝寶樹吃得油光滿嘴,拍他一巴掌:「那是自然!三哥什麼時候騙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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