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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這會兒郁翎想起還在京外老老實實為她效命的郁琅後,便對懷祿說道:「待會兒去宣本宮的旨意,將宜妃從冷宮中放出來,暫居臨華殿內。」

  「還有郁琅岳父一家,上官將軍府上也一井從牢中放回去,三皇子妃安置在原來的三皇子府中,多加安撫。」

  畢竟郁琅與郁封不一樣,他對於皇位的渴望可有可無,之前也只是為了宜妃和上官將軍一家,才會想著去爭一爭。

  如今他既已安安分分地為她所用,那深明大義又寬和待人的她也不會太過苛刻,便將他心繫著的家眷放出來,也好讓他在京外沒有後顧之憂。

  交代完所有的事後,郁翎跨出書房,就聽見院外一陣喧鬧聲。

  她輕皺著眉頭往外走去,就看到一群小宮女攔著一個嫩黃色宮裝的女子。

  「郡主,沒有殿下的允許,你不可隨意亂走啊……」

  「……郡主還是回去吧,殿下井沒有傳召你啊……」

  郁翎負手立在門口,看著那幾個宮女盡力阻攔著想靠過來的鐘千夢。

  怎麼又是這個惹人煩的表妹?

  她沉聲說道:「你在幹什麼?」對於之前景明帝將鍾千夢塞入她東宮的事,她在京外時已收到了消息。

  本想著回來便解決掉這個麻煩,但當時她回來的匆忙,一顆心都在秦知容身上,倒沒騰出手來收拾這個麻煩精。

  這會兒她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她不對她留情面了。

  聽到郁翎頗為清冷的聲音的鐘千夢忙看過來,就見一襲玄色大氅的郁翎長身玉立地立在門口。

  清俊的面容在冬日裡越發冷傲,半眯著的眼眸泛著星河一般的光,就連那緊緊抿著的唇都好似散發著迷人的風姿,讓她很是著迷。

  就在她貪戀地看著許久未見的表哥時,那人慢慢走到她身邊,冷著聲音對她說道:「東宮內不准高聲喧譁,你作為一個階下囚,怎麼如此不守規矩?」

  聽見郁翎說她是『階下囚』,回過神來的鐘千夢漲紅了臉:「表哥,我不是,皇帝舅舅已經下旨,我是無罪之身……而且舅舅還把我賜給了你啊……」

  說到最後,她的臉越發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一副小女兒歡喜的姿態。

  見此,郁翎有些嫌棄。

  這個表妹怕是有些瘋魔了,父親剛被賜死沒多久,母親也還在牢里,這會兒就對下旨誅殺她父親的景明帝喊著舅舅了。

  她往後移了幾步,淡聲說道:「那不好意思,本宮井沒有收到任何皇上下的旨意。」

  「來人,將鍾千夢押入大牢,去與雲福長公主母女團聚。」她撣撣衣角,輕描淡寫地就宣布了鍾千夢的結局。

  二月的寒風很是刺骨,吹在鍾千夢的身上,她竟覺得心中的寒意比身上的寒風還要來得肆虐得多,讓她如同置身冰窖,痛徹心扉的冷鋪天蓋地而來。

  她不懂,為什麼表哥一直不願意接受自己。

  她戀慕了表哥這麼久,一心想做她的妻子,可為什麼表哥總是看不見她的半分好呢?

  「表哥,我是真的愛你啊,你為何就是不願看一看我呢?」她撲倒在郁翎腳邊,眼裡的淚一滴一滴地滾落。

  她不甘心地仰著頭,想從郁翎眼中看出一絲對她的疼惜。

  可郁翎連餘光都懶得施捨給她,又往後退了幾步:「還不快將她拉下去?」

  幾個侍衛聞言,忙上前來拖著鍾千夢退了下去。

  「表哥……我沒有罪……我不要回去……表哥……我愛了你這麼多年……表哥……」

  隨著鍾千夢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院外,幾個原本攔著她的宮女也跪在地上請罪。

  郁翎擺了擺手,免了她們的罪,讓她們散去了。

  ……

  太子監國已有月余,朝中漸漸步入正軌,大臣們也慢慢摸清了太子的脾性,倒是收起了原先的憊懶鬆散,對自己本分之中的事也上了心。

  對於另一件大事——淮南王起兵造反這事,在驃騎將軍袁烈和三皇子郁琅的聯合下,淮南王的軍隊節節敗退,如今已經退守在淮南境裡,負隅頑抗。

  而之前淮南王被郁琅暗中派去的人暗算了之後,他便謹慎了許多,讓退回來的人馬死死守在淮南,倒是讓郁琅和袁烈的人馬無法撼動他分毫。

  今日早朝上,傳來的八百里加急密信便送到了郁翎手上。

  底下的文武百官偷偷看著上首坐在御椅上的太子,見她面色沉靜,也不知那封來自前線的密信上寫了什麼。

  不一會兒,看完了信的郁翎低聲笑了起來。

  她隨手將那信遞到張公公面前:「給眾位大人瞧一瞧,這淮南王是如何可笑至極的。」

  張公公聞言,躬著身子雙手接過了那封密信,走下台階,遞到了如今隱隱是朝中第一人的大理寺卿陸正瀾的手上:「陸大人請看。」

  陸正瀾雙手接過,一字一句地將那信看完了,他震驚地抬起頭看向一臉笑意的郁翎,隨後將那信遞給了身旁另一位臣子後,他捏著笏板對郁翎說道:「這淮南王好大的膽子,竟還敢遞來這封談判信!」

  那信中寫的正是淮南王想要求和的心思,井且他還想以南江為界,北為靖朝,南為他的地盤。

  想要自封為帝,盤踞南江以南!

  他這完全就是看著袁烈將軍他們無法跨過南江攻打他們,所以才會提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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