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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並沒有多餘追問鍾牧與妹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必問。

  臨邁步出門時,鍾牧忽地叫住她,說:「這幾日借你地方一用,再請你幫最後一個忙。」

  宋眠沒應聲,只路過桌子上時又將上頭的衣裳推了推,還是那句話

  「半個時辰後下來吃飯。」

  *

  靈州這一場雨連綿不絕地下了好些日子,直臨到八月底九月初入秋,才好不容易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

  前往陵園祭拜趕早不趕晚,定在明日一早出門。

  下半晌陸珏安排完一應事宜,進裡間後便一直沒再出來,婉婉兀自垂首在軟榻上解開他留下的棋局,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揉揉酸疼的脖頸,她進裡間去尋人。

  陸珏正靠在窗邊的藤椅上閉目養神,並沒有睡著,幾不可察地蹙著眉,難掩幾分燥意。

  「夫君,你怎麼了?」

  婉婉直覺得他有些難受,到近前去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用另一隻手摸摸自己,還好,並沒有發燒。

  小手很快被他捏住拿下來,陸珏睜開眼,望著跟前的小丫頭舒展開眉頭,溫聲問:「留給你的棋局解開了?」

  婉婉點點頭嗯一聲,卻只瞧他神色便猜到端倪,頓時忍不住怨道:「你是不是頭疾又發作了?做什麼總要背著我一個人強忍著,還要我解什麼棋局,專門就為拖著我!」

  她凶起來還是很能唬人的,陸珏眸中頗為無奈,說不出什麼乾脆就不言語。

  四目相對,婉婉到底還是先軟了性兒,覷他一眼,「草藥枕在這地方用不了,過不了一夜就要生潮,咱們出來帶的藥你服過了沒?」

  陸珏有些懶懶的倦怠,不想多提頭疾這回事,只想忍忍便等它這樣過去,遂拉著她的手將人往藤椅上攬了攬。

  「乖,你來替為夫揉揉就好。」

  他慣會哄人敷衍那一套,可婉婉也不能每回都被他拿捏住,「這次換夫君乖一點好不好,按時用藥,別教我擔心嘛。」

  她蹙著眉不肯答應,說著便在陸珏腿上坐不住,難得強硬地要他等著,自顧起身去柜子里翻找藥瓶。

  陸珏長眉微動,輕輕嘆了口氣。

  在身後看她纖細裊娜的背影,蹲在那裡小小一團兒,卻越發凸顯出一捻柳腰不堪握,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漂亮的曲線像極了一隻絕世名貴的瓷器珍寶。

  婉婉找到那紅色的小瓷瓶,打開來才發現裡頭已然空空如也。

  但不應該的,臨走時婉婉特地吩咐茂華準備了三個月的量,理應綽綽有餘,現下才一個多月就沒了,可想而知,他近幾回每逢發作時用了多少。

  「這……」

  身後有人走過來,突然攬著腰一把將她從柜子前抱起來,脊背抵在柱子上,婉婉手中瓷瓶沒拿穩,掉在地板上砸出叮咚一連串悶響。

  「夫君你」

  陸珏突然俯身封住她的唇,很有些貪婪的吻住她,汲取甜蜜的養分,他強有力的手臂托著輕飄飄的女孩兒抱到腰間,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婉婉怔忡一霎,纖細的手臂下意識搭在男人肩膀上推了推,但那一點綿軟的力道,如何能撼動面前銅牆鐵壁一般的男人?

  她被親得暈乎,臉頰很快酡紅成晚霞傾灑,朦朧中聽見他在耳邊蠱惑似得呢喃,

  「我的小糖豆,世上哪裡會有藥比你更有效用。」

  人活一世當真可謂每時每刻都在克制,紅塵中沒有清心寡欲的陸容深,他的貪嗔痴念全寫的是她的名字。

  他抵得她有些疼,婉婉茫茫然沉浸不知如何回應,只好竭力抱緊了他。

  予他溫存纏、綿,也做他的藥。

  後來陸珏在占據著她時,忽然低沉著嗓音附耳告訴她,「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夫君都是這世上最疼愛你的人。」

  婉婉沒太聽清。

  她被歡愉充盈的小腦袋根本來不及思考隻言片語,但卻奇異地記得很牢,像個是烙印,伴隨著他灼熱的氣息一併燙進了她的腦海中。

  熱意沸騰,好似將空氣中的潮濕都蒸發殆盡。

  屋頂上一滴豆大的雨滴陡然從瓦楞中掉落,正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彎曲的枝葉顫巍巍承載片刻,雨滴到底還是滾落了下去。

  翌日雨歇,辰時過後頭頂上日光熹微,瞧著是個好天氣。

  婉婉起得稍晚,用過早膳後啟程前往汀山,雨水浸泡數日後的官道不太好走,馬車行得緩慢,等到汀山南面山腳下,時辰便已算不得早。

  山勢高聳,上山要走林間小道。

  陸珏卻沒直接帶婉婉上去,而是先帶她往一旁的竹林中去,「那裡有戶人家,咱們今晚可以暫且借宿,明日再登山上去拜見岳父岳母。」

  婉婉對夫君的安排從來沒有異議。

  陸珏牽著她來到小院前,扣響門扉不多時,屋裡便走出個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人。

  前來開門的鐘牧已不是原本的面容,目光掃過婉婉也沒有過多停留,隨即沖屋裡喚了聲,教宋眠出來招呼客人。

  陸珏先前曾答應過鍾牧,許他與婉婉最後相處一日,一日之後,便該當橋歸橋路歸路。

  作者有話要說:

  第87章 ·

  宋眠出來迎人時,看見門上站著的年輕夫妻,頓時便明白了鍾牧的甘願退讓。

  那樣龍章鳳姿的男人,哪怕用一種再苛刻不過的看妹夫的眼光來看,也教人挑不出半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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