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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虛心問道:「哪一句?」

  左護法:「就讓我為魔尊大人準備聘禮那一句。」

  右護法瞭然。

  是了,看到魔尊親自扶那姑娘上車那一幕,別說自己這個同僚後悔,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對魔尊心上人的評價還是低了。

  他們跟在魔尊身邊的時間都不算短了,但誰曾見過魔尊對一個人笑得這般溫柔過?誰又曾見過魔尊這般滿心滿眼都是一個人的模樣。

  右護法時常跟在魔尊身邊貼身服侍,現在仔細去想,發現魔尊這些年連笑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他仿佛永遠都是一副平靜如深潭的模樣,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深潭之中醞釀的是怎樣的風暴,所以永遠都沒有人敢去窺探。

  在見到那人之前,右護法怕是一輩子都想不到,這世上還能有誰比魔更像魔。

  可是如今,那個所有人心中的夢魘毫不避諱的對著一個女子言笑晏晏,旁若無人。

  而那女子還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在此之前右護法無從想像那個將自己活成所有人的噩夢的人有了心上人會怎麼樣,但今日一見,他險些以為他們的魔尊是被人奪舍了。

  也不怪他那同僚會發出這樣的感嘆。

  他正準備嘲諷自己同僚兩句,便見方才還整個人意志消沉的同僚像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一樣,一下子又活了過來。

  他胯上坐騎,看著漸行漸遠的車架,自信滿滿道:「沒關係,雖然這次機會失掉了,但我覺得也不是不等補救。」

  說著,他也沒等右護法問他一句準備如何補救,驅使著坐騎就跟了上去。

  右護法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想了想自己同僚那個腦迴路,突然就不想知道他想怎麼補救了。

  罷了,大不了到時候替他收個屍而已。

  而且現在魔尊大人心情正好的模樣,說不定魔尊大人就大發慈悲只打斷他一條腿呢?

  右護法在自己同僚的一條腿和一條命之間權衡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而此刻,年朝夕全然不知道雁危行的下屬準備做什麼。

  她一進魔宮就被直接被帶進了雁危行的書房,正好奇的左右看。

  雁危行就跟在她身邊,她看到什麼,他就為她介紹什麼。

  他還解釋道:「我沒回來之前他們應該是不老實,我一路走過來,魔宮裡處處都是濁氣,可見他們以為我死了之後沒少禍害魔宮,唯獨我的書房,他們應該是不敢進,所以還算得上乾淨,等他們把魔宮收拾好,我再帶你到處逛逛吧。」

  這裡的「他們」肯定是指他的那些下屬。

  年朝夕好奇地問:「你的下屬趁你沒在的時候這麼做,你都不生氣的嗎?」那這個魔尊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雁危行聞言輕輕的笑了一聲,只淡淡道:「他們也只敢做到這個份上了,對於一群我消失了大半年他們卻連造反都不敢的人,我又有什麼生氣的必要?」畢竟他的回歸,對他們來說怕是已經成了最大的恐懼了。

  年朝夕這下是真的明白雁危行的存在對於魔族而言意味著什麼了。

  若是旁人的話,大概只能看得到雁危行這個人對於魔族而言的恐怖,但年朝夕卻忍不住想,當年的那個雁危行能做到這一步,又付出了什麼呢?

  他一路走來,如何以人族的身份成為魔族的魔尊,又是如何變成了如今這麼個令魔族都恐懼到不敢反抗的人,她一概不知,他走到她面前是,便已經是如今這幅運籌帷幄又雲淡風輕的模樣了。

  不過沒關係,她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去探究他一路走來到底經歷了什麼,她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去等他某一天能毫無芥蒂的自願說給她聽。

  畢竟他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年朝夕就若無其事的繞過了這個話題,繼續在書房裡轉轉悠悠。

  雁危行任勞任怨地跟在她身邊,仿佛無論她做什麼都是有趣的。

  然而沒一會兒,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門外有人戰戰兢兢道:「尊座,左右護法以及諸位魔將,正在大殿等您。」

  雁危行被打擾到,臉色微微沉了一下。

  但是年朝夕卻恍然,對了,他快一年沒回來,一回來自然是該先去見見自己的下屬的。

  於是她便點頭道:「沒關係,你自己去吧,我自己在這裡慢慢看。」

  她既然已經開口了,雁危行拒絕的話也只能咽回去,低聲說道:「我很快回來。」

  隨即揮手打開了書房門。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魔修彎腰等在門外,聽見門開的聲音,這才抬起頭。

  雁危行往外走,他就趕緊迎上去,恭恭敬敬道:「尊座。」

  雁危行微微點頭:「走吧。」

  那魔修立刻跟上雁危行的腳步。

  走了兩步他發覺不對,回頭一看便看見年朝夕仍舊站在書房裡,笑眯眯地沖雁危行擺著手。

  他立刻變得欲言又止。

  年朝夕看他的臉色,後知後覺的想起雁危行帶她進書房的時候,那守在書房的兩個魔兵似乎也是這樣的反應。

  然後她便恍然想起,既然是魔尊的話,那書房肯定是重地了,雁危行的那群下屬趁著雁危行失蹤把整個魔宮鬧了一遍都沒敢碰書房,可見書房的重要性。

  怪不得他們見到她在書房時都這個反應。

  年朝夕考慮著她要不要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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