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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蛟立刻躲開。

  但年朝夕反而沒有什麼動怒的神情。

  她等年朝夕動完手,這才淡淡道:「我看未必。」

  還未等惡蛟疑惑,她突然靠近雁危行的耳邊,溫柔的吐息落在她耳側。

  她緩緩道:「你的另一半心臟在我這裡,而我現在就在你身邊,可以和你握著同一把劍,也可以和你並肩作戰,雁道君,你覺得,我可以做你的另一半心臟,讓你從此圓滿嗎?」

  那一刻,年朝夕那缺失了一半的心臟猛然一跳,恍然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自己會錯了意。

  做他的另一半心臟……

  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雁危行張開了嘴,想問又不敢問。

  年朝夕卻在此時,突然側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她說:「你既然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同意了。」語氣蠻橫到仿佛山大王挑選壓寨夫人。

  溫熱的觸感落在臉頰上。

  雁危行覺得自己的反應從來沒這麼快過,他幾乎在一瞬間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那一刻,他心底的一根弦猛然崩了。

  第104章

  年朝夕的吻落在雁危行臉上時,平靜淡然的表情之下,一顆心砰砰直跳。

  前後兩輩子加在一起,她第一次親一個男人。

  溫熱的唇落在略帶冷意的臉頰上,凍的她一個激靈。

  這些微的冷意似乎讓她清醒了些,卻又似乎讓她更加糊塗了。

  她能感覺得到,當她的唇落在他臉上時,那被她親吻的人一瞬間緊繃起來的肌肉。

  像一塊被快速燒紅的烙鐵,冷意迅速褪去,唇下的觸感變得溫熱起來,甚至隔著近在咫尺的距離,年朝夕的臉頰都能感覺到這股熱氣。

  年朝夕不由自主地想,他一定是臉紅了。

  雁道君性格寡言,性子偏冷,但其實十分容易臉紅。

  她還記得她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算是那年少時被她所遺忘的那次,那應該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那時,演武場上,手持血色長劍的少年像殺神一樣。

  那時候她就想,這一定是個如他的劍勢一般,冷厲又寡言的人。

  可是當他下得演武的高台,躊躇著上前和自己搭話時,年朝夕卻輕而易舉地看到了那掩藏在髮絲之後的一雙通紅的耳朵。

  那雙通紅的耳朵將他費盡心機營造出來的淡然沉穩的表象一下子擊個粉碎。

  誰能想到擂台之上如此舉重若輕,擂台之下一臉沉穩可靠的少年,在別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紅了一雙耳朵。

  他可能自己都沒注意到,否則他那沉穩可靠的表象可能都端不下去了。

  而此時,年朝夕想,他可能都不止耳朵紅了。

  怕是整張臉都要紅起來了。

  可能脖子都要紅了。

  年朝夕這麼想著,心裡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把似的,痒痒的。

  她有點兒想看他現在是什麼模樣。

  但是她又不敢抬頭,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臉估計比他紅的更厲害。

  她不由自主地想,她到底是怎麼就直接下嘴了的呢?分明她來之前,滿腦子想得還都是怎麼殺了那隻惡蛟。

  年朝夕記不起來自己的這股衝動是從何而來的。

  大概是從她匆匆忙忙趕到,卻猝不及防的聽到那惡蛟用一種飽含惡意的聲音說雁危行喜歡她,她是他的牽掛,而雁危行卻沒有反駁時開始的吧。

  以他的性格,沒有反駁,那就相當於默認。

  雁危行喜歡她。

  這個結論後知後覺的被她卻察覺時,年朝夕整個人都怔愣了下來。

  然而怔愣過後,她卻並沒有無措,並沒有束手無策,也並沒有想要逃避的感覺。

  她居然覺得本該如此。

  雁道君喜歡她,本該如此。

  她又不是傻子,朝夕相處,她又怎麼會察覺不出來。

  只不過那時,他們誰也不敢說破。

  但這件事一旦被人叫破,就像是頂開了石頭的嫩芽一般,誰也無法抑制它的瘋張。

  雁危行本就該喜歡她,他不喜歡她,又能去喜歡誰呢?

  年朝夕近乎自私地這樣想。

  她這麼好,見過她之後,他又能喜歡上誰?

  雁危行本就該喜歡上年朝夕。

  那麼她呢?

  年朝夕問自己。

  一個答案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浮現了出來。

  年朝夕,也本該喜歡雁危行。

  他那麼好,見過他之後,她又能喜歡上誰?

  曾經,父親為她定下了婚約,她百般抗拒。

  父親說,他要找個像他一樣的人去愛年朝夕。

  那時候年朝夕想,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

  而現在她才發現,父親從來沒騙過她。

  只不過這個人不是那個當她未婚夫這麼多年的人,而是雁危行。

  幾百年前,他是她第一個未婚夫,是父親為她找到的那個能像熱愛自己的性命一樣愛她的人,甚至更甚。

  而現在,她的胸膛里跳動著屬於他的心臟。

  兜兜轉轉幾百年,他們之間的聯繫其實從未割捨。

  所以在聽到那隻惡蛟拿她來威脅雁危行,把她當做雁危行的弱點時,她大概才會如此憤怒。

  ……憤怒到腦子一熱就下嘴了。

  那麼現在……

  年朝夕嘴唇還貼在人家臉頰上,腦子逐漸清醒,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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