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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兩個人像逛後花園一般在曲崖山隨意逛了起來。

  這曲崖山分好幾個山峰,他們住的弟子院在其中最偏僻的一座山峰,曲崖山書院在曲崖山最中心的一座山峰,而那些大妖們住的地方,則在曲崖山最高的一座峰上。

  年朝夕在進曲崖山之前,曾用神識將曲崖山整個掃了一遍。

  她自死而復生過之後神識強度便已經超過了這修真界絕大多數人,神識探查之下可以不驚動任何人,但饒是如此,她掃遍了整個曲崖山,卻沒有在這裡發現任何溶洞的痕跡,更別說是遍布符文陣法的溶洞。

  年朝夕懷疑關押霍城的那些溶洞裡有某些可以屏蔽神識的陣法。

  如今年朝夕出了弟子院,站在山上四下看,仍舊看不出霍城所說的溶洞到底在哪裡。

  當年他重傷逃跑意識昏沉,能堅持到逃出曲崖山就不錯了,除了那個溶洞,霍城也根本說不出任何信息。

  年朝夕想了想,拽著雁危行直接去了那些大妖們居住的最高峰。

  剛靠近最高峰,年朝夕就聞到了一股酒香混合著肉香。

  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整個最高峰燈火通明,和宵禁之後一致陷入黑暗的其他山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年朝夕御劍從上往下看去,就見山巔的一處輝煌行宮之中,身著彩衣的侍女們人來人往,依舊是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

  年朝夕皺著眉看了一會兒,遲疑道:「這是在……宴客?」

  然後她就想了起來,白日裡那個給他們帶路的嫵媚女妖曾說過,今日曲崖山要待客,所以不僅要宵禁,還不許弟子們隨意走動,怕衝撞了貴客。

  什麼客人會讓曲崖山這麼大張旗鼓?

  年朝夕有點兒想進去看看,於是看向雁危行,想問一下他的這個障眼法能不能讓他們光明正大的混進宴會中而不會被發現。

  然而她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卻見站在她身後的雁危行也在低頭看著那最高峰,但視線卻沒有落在宮殿上,反而像是在透過那山峰看向更深處的內部一樣。

  夜色之下,垂著臉的雁危行神情難辨。

  但他們本就擠在飛劍上,原本他還像模像樣的和她保持著距離,而今卻幾乎下意識地以保護的姿態攬住了她。

  他在忌憚。

  這山峰上有什麼東西能引起雁危行的忌憚。

  年朝夕收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低聲問道:「雁道君,你發現什麼了?」

  雁危行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這座山下……有東西。」

  山下有東西?

  年朝夕困惑的皺起了眉頭。

  她下意識地放出神識掃了一遍整座山峰,神識的探查甚至已經深入到了地下幾丈。

  然而神識反饋給她的,只有泥土和碎石。

  但年朝夕不會去懷疑雁危行,他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她更偏向於自己最開始的猜測,這曲崖山真的有什麼東西可以屏蔽她神識的探查,但是雁危行比她敏銳的多,他不用神識,卻反而察覺出了什麼。

  難不成霍城所說的溶洞其實是在這座山峰下?

  年朝夕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問道:「下面有什麼?」

  雁危行:「生機。」

  他有些困惑道:「大量的生機,遠非一兩個人身上所能散發出來的,但這些生機仿佛被誰強行凝聚在了一起一樣……怎麼回事?」

  甚至不止有生機,除了生機之外,通透的視野之下,雁危行還看到了大量的死氣。

  而且這死氣和他所看到的生機不同,雁危行所看到的生機像是從不同人身上強行剝離下來之後又被人硬生生給縫合成了一個整體,看似強大,實則各自為政。

  但那死氣渾然一體,同根同源,來源於同一個東西。

  在雁危行的視野之中,那生機與死氣同處於一個空間之中,生機似乎是被人催動著,不斷地強行靠近融合死氣,而那渾然一體的死氣凝聚成似龍似蛇的形狀,強悍地撕咬吞噬著生機。

  無數人身上剝離下來的生機,居然不敵一個東西身上散發出的死氣。

  而且那死氣源源不斷,很快就將生機撕咬的七零八亂,徹底處於劣勢。

  讓雁危行感到忌憚的不是那硬生生被剝離縫合起來的生機,而正是那些死氣。

  這山下有某種龐然大物,正在源源不斷的散發著死氣,這死氣甚至讓雁危行感受到了某種威脅。

  但這威脅又不像是對自己性命或安危的擔憂,反而更像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排斥,這種排斥感讓他下意識地拒絕靠近那些死氣。

  他排斥,甚至是厭惡,他的本能告訴他,靠近這些死氣只會給他帶來讓他絕對不敢想像的後果,那厭惡感甚至催促著他下意識地想帶著年朝夕逃離。

  不去管什麼被囚禁的人族修士,也不去找什麼溶洞,此時此刻,他只想立刻帶著年朝夕跑得遠遠的。

  無意識的,他攬著年朝夕的手越來越緊。

  直到年朝夕突然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雁危行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然後他便看到年朝夕敏銳的問道:「這山下還有其他東西?很難對付?」

  雁危行下意識地不想向年朝夕提及那些死氣。

  但他也知道年朝夕的脾氣,他若是現在不告訴她,保不准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她自己就闖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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