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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突然覺得不對,整個人頓住。
當然不對!怎麼會有人大半夜的出現在自己房間!
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登徒子!
下一刻,他就聽見了登徒子雁危行的聲音。
他說:「不客氣,慢點兒喝。」
年朝夕:「……」
她僵硬的扭過頭看。
雁危行正坐在她榻邊,一隻手還抓著她的手。
年朝夕死死盯著那隻手。
登徒子實錘了。
這登徒子還一本正經地問她:「兮兮,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年朝夕僵硬道:「沒有。」
只不過是感覺自己做了個噩夢,沒想到一醒來現實更噩夢。
然後她突然反應了過來,面色一沉就把雁危行推了出去,大聲道:「你不要以為咱們兩個熟我就不覺得你是登徒子了!」
雁危行:???
他迷茫道:「我做了什麼?」
第65章
登徒子雁危行被趕出了小城主的房間。
他在門外試圖解釋:「兮兮,你聽我說。」
小城主在裡面叉著腰道:「雁道君,我今天先教你一個最簡單的道理,不管什麼原因都不是你進一個姑娘家的房間還抓著人手不放的理由。」
頓了頓,她強調道:「我醒了你都沒鬆手。」
雁危行的臉色突然爆紅。
他沉默了一會兒,默默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面轉一圈。」
她睡的突然,醒的也突然,醒來的時候,月亮才剛走到半空中。
年朝夕在門裡面應了一聲,也沒問他準備轉一圈幹什麼。
雁危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猶猶豫豫。
年朝夕在門裡面等著,等終於聽不見她的腳步聲了,她一下子依在了門上,看著虛空發呆。
噩夢,第二次。
第一次可以當巧合,第二次再巧合就有鬼了。
兩次夢境,她都像是被擠在一個狹小的盒子裡面一樣,擁擠的難以呼吸,而且神志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迷霧,一旦醒來之後再次回想,很多事情都記不太清晰,只有那擁擠到快窒息的感覺讓人印象深刻。
修士一般不怎麼做夢,越是實力強大的修士越是如此。
而今她一連做兩個差不多的夢,不能不讓人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而且……
她伸手摸了摸右手的手肘,一臉的若有所思。
在那個夢裡,她隱約記得自己渾身僵硬,為了起身甚至撞到了手肘。
那時候她沒有疼痛感。
但是如今醒來,右手手肘卻是一陣隱隱的疼痛。
年朝夕掀開袖子看了看,甚至還看到了一點淤青。
夢境裡的傷痕會帶到現實中嗎?顯然是不能的。
那自己那兩次所謂的「噩夢」估計就不是單純的夢境這麼簡單了。
年朝夕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神魂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能將意識中受過的傷作用於本體之上,那只能是神魂出了什麼問題。
也不是沒有其他可能性,但鑑於她自己死而復生的經歷,神魂出問題的可能性最大。
這麼想著,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大腿。
想要死而復生,首先得有一具身體。
神魂對身體的要求十分苛刻,若是神魂住進不適合的身體裡,不僅不能自由行動,有時候都像個活死人。
她死的時候屍骨無存,但復生之後這具身體卻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這具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身體,能行動自如不說,還十分契合她的神魂。
但她也是第一次死而復生,誰也不知道有了這麼一具十分契合神魂的身體,她的神魂就真的沒問題了。
畢竟神魂上的事情,不是她現在這個階段能了解的,也不是她能輕易觸碰的了的。
但是這麼說起來的話……
她兩次在「噩夢」中感受到的擠壓感,已經睜開眼之後渾身僵硬滯澀動彈不得的感覺,倒很像是神魂被塞進了一個不適合的身體裡。
這個念頭一出來,年朝夕豁然睜大了眼睛,越想越覺得對。
什麼夢境能讓自己的神魂感受到那樣的擠壓感,還能把夢境中的傷勢帶到現實中?
除非那所謂的「噩夢」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夢,而是自己在無意識中神魂離體了,陰差陽錯進入了另一個不知名的身體。
而且貌似她兩次進入的還是同一個身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兩次進入同一個身體,是意外呢,還是有什麼契機呢?
年朝夕想起了兩次在「夢境」之中聞到的那股刺鼻的燃香味。
那燃香……有蹊蹺。
此刻的年朝夕並不知道,自己的猜測離真相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年朝夕嘆了口氣,走到窗邊趴在窗台上,外面的月光冷冷。
外面已經看不到雁危行的身影了。
失憶了的雁道君十分聽話,她說不讓他進來,他就絕對不會進來。
年朝夕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手掌下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著。
她死而復生,得到的身體鮮活又真實。
她大概能猜得到,自己的死而復生,乃至於自己如今這副身體,多半是雁危行所為。
她醒來後第一次見到他便是在自己的墓前,雁危行一身沉重傷勢,記憶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