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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旁觀良久,此刻撞了撞他的肩膀,說:「你今天一天說得話,比往常一個月說得都多。」

  雁危行理都沒理他。

  和尚像是習慣了似的,只說:「方才無苦劍已經示警,你今日之內不可動武了。」

  雁危行這才應了一聲。

  年朝夕去登記演武,一旁的魘兒憂心忡忡道:「姑娘,有方才那道君在,你還要參加演武嗎?既然我們這也算有了交情,那能不能讓雁道君放個水什麼的……」

  年朝夕聞言眉毛一豎,哼了一聲,道:「我可是戰神之女,遇見強敵便退縮,豈不是墮我父親威名?放水得來的勝利算勝利嗎?你跟著我這麼多年,這些都學不會?」

  魘兒縮了縮脖子:「奴婢知錯了。」

  兩人已經到了登記處,年朝夕也不便說她,便收回了話,準備讓那小童給她報名。

  而正在此時,書院門口突然喧鬧了起來,年朝夕隱隱聽見有人說什麼「戰神之女來了」。

  主僕二人齊齊一頓,一同看了過去。

  怎麼回事兒?她不是在這裡嗎?那來的這個「戰神之女」是誰?

  第7章

  正門處瞬間喧鬧了起來。

  魘兒看著正門的方向,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不解道:「姑娘不是在這裡嗎?這來的又是誰?」

  年朝夕不緊不慢道:「我都在這裡了,那來的自然是個冒牌貨。」

  魘兒面色頓時一變:「鄔妍?!」

  年朝夕稱讚她:「還沒傻透。」

  她話音剛落下,正門處轉出一個人,正是昨天她剛見過的鄔妍。

  此時的她於昨日已經大不相同,昨日她跪在雨夜之中,臉色蒼白孱弱,哭得不能自已。

  而今天她臉上已經掛上了恰到好處的笑容,溫和又明媚。

  她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沈退走在她身旁,正微微低頭和她說著什麼,臉上的笑容放鬆又愜意。他們周圍還跟兩個鄔妍的忠實擁躉,「戰神之女」這個名頭就是其中一個人喊出來的。

  年朝夕看過去的時候,旁邊正有人好奇的問道:「這就是戰神之女嗎?」

  其中一個修士聞言自豪道:「當然是!」說話時與有榮焉的樣子。

  聽見這話的鄔妍和沈退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魘兒見狀胸膛上下起伏,咬牙切齒道:「姑娘體弱多病很少出門,月見城裡的修士見過姑娘的也不多,難不成鄔妍是想藉此冒充姑娘不成!」

  年朝夕聞言輕笑一聲,淡淡道:「冒充我有什麼意思,以鄔妍那性格,肯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囂張跋扈之人嗎?」

  魘兒不解:「那他們說什麼戰神之女!」

  年朝夕平靜道:「因為,她是我的養妹呢,我這養妹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合該是父親的女兒,如今這戰神之女的名頭之下有我一個,她自然也覺得該有她一個。」

  這就是為什麼年朝夕一直不喜歡這個養妹。

  她太想當父親的親生女兒了。

  年朝夕曾親耳聽她玩笑般的說自己若非當年投錯了胎,如今合該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當初聽到這話的人都覺得這是她對父親的愛戴,對父親收養她的感激,於是拿養父當親生父親一般尊敬,還一度誇她純孝。

  但年朝夕聽到那句話的那一刻,心中對鄔妍的不喜就變成了厭惡。

  因為她能感覺得到,她如此愛戴孺慕父親,非是因為父親是父親,而是因為父親是戰神。

  父親一身鮮血換就的榮耀加身,換來了她每當說起自己是戰神之女時,別人欽佩又艷羨的目光。

  她對父親當然有孺慕親情,可更多的卻是對他身份地位的仰望。

  她的親生父親死於正魔戰場上才沒多久,她就能說出想當別人親生女兒的話來。

  年朝夕曾經一度想問鄔妍,若父親只是個普通人,或是個街邊乞丐,那她還會不會想當父親的親生女兒?

  或許在別人看來,鄔妍做的並沒有錯,人人都有慕強之心,她當初一個無依無靠之孤女,被戰神收養、成為戰神的女兒,就像是洪水之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自然會對父愛抱有濃烈的渴望、為養父的榮光而驕傲。

  她對鄔妍這麼不依不饒,在他人看來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看到屬於自己的父愛被分走時的不滿,是出於嫉妒。

  他們不理解她,她也不想去理解他們。

  她和鄔妍的恩怨,從她們剛見面的那一刻就開始了,直至今日,至今無解。

  而另一邊,如年朝夕所料,鄔妍打的根本不是冒充她的主意。

  年朝夕雖然不怎麼出門,但並不是沒有人認識她,也並不是沒有人聽說過她的名聲。

  他們一行人剛進門不久,便有外地修士發出了質疑,困惑道:「我覺得不太對啊,我雖然沒見過戰神之女什麼模樣,可也聽說過戰神之女是張揚強硬的性格,而且據說是自小帶病,身體並不好,這位仙子怎麼看都不太像吧?」

  他質疑聲一起,便有人跟著吐槽道:「我方才還不敢說,我是月見城裡的修士,曾遠遠見過小城主一面,雖然只看了半個側臉,但和這位仙子長得也完全不一樣啊。」

  他們質疑聲一起,鄔妍那擁躉像是早已準備好了說辭一般,信心滿滿地答道:「你們說得那是戰神長女,人稱小城主的,她為人囂張跋扈,但這位仙子是戰神幼女,沒怎麼露過面,諸位自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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