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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瑤同仇敵愾道:「那大人豈不是又白忙一場了?」

  「有一個活口,但被東廠捷足先登。」溫陵音出了北鎮撫司的大門,立即有下屬牽來了他的駿馬。溫陵音並沒有立刻上馬離開,而是站在階前,身披陽光,提著酒罈道,「接下來,就看東廠能不能審訊出有用的線索。」

  越瑤點點頭。雖然東廠和錦衣衛一向不和,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沒必要去較個高下。

  春風襲來,衣袂翻飛,越瑤敏覺地發現了溫陵音深色的袖口處有幾點深色的印記,不由擔心道:「溫大人,你受傷了?」

  溫陵音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袖口上果然有幾滴暗紅。方才去城中稽查回來,先是與那群碰頭的細作交了手,半路又殺出一隊東廠番子,將現場唯一活著的細作劫走了。酣戰一場,衣裳上不知何時沾了血漬。

  「府中有藥,屬下給您包紮……」

  越瑤拉起溫陵音的手,溫陵音卻是一怔,而後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躲開了,和在樂坊強吻之後的反應如出一轍,說不出是厭惡還是慌亂。

  「不是我的血。」

  越瑤愣了一會兒,沒有絲毫被拒絕的尷尬,反而饒有興致地風流一笑,「放心啦溫大人,這次屬下絕不會再亂來。那日樂坊之中實屬迫不得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走了。」溫陵音擰眉打斷她,幾乎是有些急促地翻身上馬,將酒罈抱在懷中,單手執著馬韁繩,雙腿一夾馬腹,揚長而去。

  「唉。」越瑤有些惆悵地倚在北鎮撫司階前的石獸旁,嘆了聲,「忽冷忽熱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蕭長寧睡得不□□穩,夢裡總覺得自己抱著一隻大火爐,熱得慌。

  渾渾噩噩地醒來,睜開眼一看,正對上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倒映著她怔愣的模樣。

  蕭長寧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伸手撫過那雙凌厲的眼睛,用睡後慵懶軟綿的聲音小聲道:「本宮不是在做夢罷?」

  翠色的紗帳微微晃動,光線朦朧而溫馨。

  沈玹摘了官帽,亦沒有穿官袍,只披著單薄的中衣,胸膛微微敞開,身上有沐浴過後的清爽氣息。他抓住蕭長寧的手包在掌心,將她柔軟的身子拉得更近些,吻著她的臉頰道:「如果是夢,那定是美夢。」

  他炙熱的唇和微癢的呼吸都是如此真實,蕭長寧感覺自己一個期待已久的夙願終於達成似的,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反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她記得自己還在生沈玹的氣,但見到他眼底有疲色的模樣,卻又不忍再生氣。

  「怎麼不同我說話?嗯?」沈玹的手在蕭長寧腰線處游移,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求,與她鼻尖對著鼻尖輕蹭。

  蕭長寧悶悶道:「你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哪裡用得著同我說話。」

  沈玹知道他上次不辭而別,蕭長寧醒來後一定生氣了,便含著她的耳垂輕吮,如願以償地聽到了她敏感的輕哼聲。

  「桌上的畫,我見著了。」沈玹在她耳畔低語,「青金石的顏色很適合你。」

  那千金難買的顏料,也不知花了沈玹多少心思,想到此,蕭長寧的氣消了不少,只道:「回頭畫好之後便送給你,左右是你買的顏料。」

  「好,」沈玹說,「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沈玹已經許久不曾在她面前自稱過『本督』了,而是以『你、我』稱之,似乎隨著兩人關係的深入,不服管教的野獸心甘情願地收斂爪牙,匍匐在她的裙裾之下。

  蕭長寧更用力地環住沈玹的腰,將臉埋在他胸膛,問道:「你的事,解決了嗎?」

  沈玹沉吟了片刻,方用低沉好聽的嗓音道:「有了眉目。我來看看你。」

  那應該還沒結束,下次見面可能又是十天半月之後。蕭長寧有些失落,輕聲說:「聽越瑤說,廠衛之中有內賊通敵,你們折了不少人馬?」

  「是折損了一些,不過抓捕到的細作已經招供。」那名北狄細作還未來得及服毒,便被沈玹利落地卸了下巴,敲了牙齒,便是連咬舌自盡也做不到了,這才抓到活口。

  「內奸是誰?」蕭長寧有些緊張。她生怕從沈玹嘴中知道某個自己熟悉的名字。

  沈玹並未隱瞞她,只道:「霍騭。」

  萬萬沒想到是他!蕭長寧訝然道:「霍騭不是已經死了麼?」

  沈玹道:「霍騭的確已死,不過他在入宮營救廢太后之前便做了兩手準備。」

  錦衣衛曾經在祭祖之時攻破過東廠,對東廠格局十分了解,且霍騭本人又曾擔任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對錦衣衛的人員布防乃至朝中重臣的家宅俱是一清二楚。他料到營救梁氏此行兇險,便昧著良心通敵叛國,將京師布防拱手相讓,乞求獲得北狄人的支持,推翻根基未穩的小皇帝,將他的情人送上金鑾大殿的龍椅……

  然而霍騭的計劃還未完全實現,便死在了自己一心想要營救的梁氏手中,一箭穿喉。

  霍騭已死,北狄人卻不甘心就此放棄中原這塊肥肉,他們得到京師布防圖,輕而易舉地偷潛了進來。蠻夷之族兵力不足,只能靠暗殺取勝,所以才有了朝臣接連遇刺之事,鬧得京師人心惶惶,險些不攻自破。

  「真是陰魂不散。」蕭長寧道,「若不是霍騭和梁氏作亂,我們如今也該是太平盛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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