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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長寧搖了搖頭,只拉著越瑤的手笑道:「謝謝你對本宮這麼好。不過事情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簡單,等再過些時日,本宮會將全部真相都告訴你的。」

  越瑤心想:還有什麼真相會比紅杏出牆更複雜呢?

  「這又沒什麼,當初貴妃娘娘也對我很好。」越瑤仍有些不放心,又詢問了一番,「你真的沒事?」

  「真沒事,本宮命好,總是遇見貴人。」蕭長寧用力攥了攥越瑤的指尖,真誠道,「越姐姐,遇見如意郎君可要把握住呀,早日成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越瑤被她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弄得渾身發顫,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道:「真不知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對了,臣手下有一名女千戶,身手甚是不錯,可要讓她假扮宮女進宮照料你?」

  蕭長寧卻是搖頭:「不必,蔣役長將洗碧宮安排的很好。」

  「可是……」

  越瑤仍有些不放心,蕭長寧道:「城中細作未除,你們正是用人之際,就不必再分流來本宮這兒了。本宮身處深宮,雖幫不了你什麼,但至少也不該拖你們後腿才是。」

  越瑤又堅持了幾番,見蕭長寧不同意,只得放棄,起身道:「那臣先回去了。雖然受傷不能前去殺敵,但府內的公文還是要處理的。」

  「去罷。」蕭長寧籠著袖子笑眯眯道,意有所指道,「要對溫指揮使溫柔些呀。」

  聞言,正起身的越瑤一個趔趄。

  蕭長寧又拖長語調吟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哎呀呀,好一段良緣佳話呀!」

  氣得越瑤在她腰間撓了幾把痒痒,這才神清氣爽地離去。

  越瑤這活寶一走,洗碧宮又一下安靜了下來,像是一汪波瀾不驚的水,倒映著蕭長寧的孤寂。

  奇怪,以前獨自在洗碧宮生活了六年,也不曾體會過孤獨是何滋味,現今不過與沈玹分離數日,便嘗盡了離別心酸。

  午後的陽光正盛,有暮春的頹靡之氣,蕭長寧嘆了一聲,起身拿起了那兩罐青金石黛藍顏料。

  熟稔地鋪紙研墨,畫萬丈山河,一筆筆畫出遠山起伏的輪廓,淺墨暈開宛轉的河流,黛藍的墨潤了水,一層層暈染在山巒之上,極致的藍和黯淡的青交相輝映,一幅旖旎明麗的山河圖躍然紙上。

  為了使顏色更富有層次,需要在一層顏料幹了之後再染下一層,如此反覆十餘次,方能繪成一幅。蕭長寧趴在案几上等墨干,趴著趴著便犯起困來。

  自從有了身孕後,她便總是容易體乏嗜睡,每日午後總要小睡一番養精神的。她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回到內間,命阿朱一個時辰後叫醒她喝藥膳,這才脫了鞋襪上榻,安心睡去。

  窗外的柔風陣陣,捲起書案上的紙張嘩嘩作響。寧靜深沉的夢境裡,蕭長寧仿佛又聞到了沈玹身上乾淨溫暖的氣息……

  而另一邊,從宮中出來的越瑤提著兩罐桃花酒,哼著小曲兒回到北鎮撫司,剛進門,便見站在門口執勤的劉千戶乾咳一聲,眼歪嘴斜地給她使眼色。

  越瑤福至心靈,立刻會意,轉身就走。

  然而已經晚了,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又清冷的嗓音:「越撫使。」

  越瑤現在一聽見『越撫使』三個字就頭皮發麻,也不知這上司哪來如此多的精力,每日沒事幹就總愛來北鎮撫司查崗。但畢竟是借著公務之便強吻過溫陵音的,越瑤心裡想逃,腳卻因心虛而釘在原地,背對著溫陵音乾笑:「好巧啊,溫大人……哈哈哈哈。」

  沉穩的腳步聲靠近,接著一柄繡春刀沉沉地壓在越瑤未受傷的那邊肩頭,警告似的拍了拍。身後,溫陵音用古井無波的嗓音道:「越撫使傷勢未愈,不宜飲酒。」

  偷偷飲酒被愛管閒事的上司逮住,該如何置之?

  然而越撫使自認為是極其聰慧的,很會隨機應變。她伸出一根手指,將肩上的繡春刀撥開些許,這才轉過身,將酒罈遞到溫陵音面前道:「沒喝酒,這是卑職孝敬給溫大人的,溫大人日夜操勞實在是辛苦了。」

  聽到『孝敬』二字,年少英俊的溫指揮使眉毛一擰。

  酒罈是用稻草繩串著的,粗糲的繩子勒在越瑤的掌心,令她指尖微微泛白,像是那時初見的梨花飄雪。溫陵音望著她的指尖半晌,而後伸手將酒罈草繩攥入自己的手中。

  溫陵音的指尖在越瑤掌心划過,一觸即分,一個忍不住心弦微動,一個卻仍是情竅未通,只心痛地望著兩壇好久落入溫指揮使的『魔掌』之中,咽了咽口水。

  溫陵音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愉悅:「如此,便多謝了。」

  「應該的……」越瑤擠出一個笑來,眼底卻寫滿了不舍。

  話說,錦衣衛有規矩不許私下受賄的罷?不知溫指揮使公然拿走她兩壇好酒,算不算得上受賄呢?

  但這個念頭僅在越瑤腦中過了一遍,轉瞬就煙消雲散。溫陵音活得太端正清高了,一舉一動都像是精心設計好似的不逾矩,自制力強到可怕,偶爾露出貪婪的小性子,倒也比他冷冰冰的模樣要可愛得多。

  如此想著,越瑤心裡的那點不舍也沒有了,覺得那兩壇酒送得值。

  越瑤跟上溫陵音的腳步,竭力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可靠些,問道:「溫大人,北狄細作的事,可有眉目了?」

  溫陵音『嗯』了一聲,「那些人都是北狄死士,一旦發現危機,便會服毒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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