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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是在顧忌這個,蕭長寧鬆了一口氣。

  他惡名昭著,他冷硬無情,卻將心尖上唯一的一點溫度留給了自己,若說蕭長寧不感動,那自然是假的。

  蕭長寧鬆開手,從懷中摸出一方隨身攜帶的軟帕,而後拉起沈玹寬大修長的手掌,解開纏著手掌的布條,將他滿手的黏膩的鮮血一點點拭淨,溫柔而又細緻。

  沈玹的手指修長,骨節突出,掌心有繭,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是雙好看而又有力的手。擦淨後,蕭長寧將染紅的帕子丟在地上,隨即抬袖為他擦了擦臉上飛濺的血珠,而後輕聲道:「現在乾淨了……」

  話音未落,她已被沈玹大力拉入了懷中,緊緊地禁錮起來。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地強勢,卻很令人安心。兩人無聲凝視片刻,沈玹單手捧起她的臉頰,俯身吻住了她。

  先是唇瓣的淺嘗輒止,再是靈舌的逗弄嬉戲。這一吻綿長而又熱烈,兇狠而又纏綿,情動之時,沈玹乾脆單手抱住她,將她抵在血跡斑駁的宮牆之上,盡情恣意地掠奪她的理智。

  蕭長寧感覺到自己快要被沈玹生吞入腹,被動地承受著他蠻橫又溫柔的索取,只是這一次,她再沒有絲毫的抵抗和拒絕。

  微薄的夕陽掛在雲層間,這一天在驚心動魄的廝殺中悄然逝去,唯有兩人在戰事初休的宮道中深情交吻,以刃為誓,以血畫梅,定格成一道壯麗的剪影。

  良久,兩人吻畢,蕭長寧的嘴唇成了艷麗的紅,泛著濕潤的水光,嘴角甚至還有一絲水痕淌下,又被沈玹用拇指抹去。

  沈玹深深地望著她,嗓音暗啞無比,問道:「還能走路麼?」

  蕭長寧紅著臉,眼尾染著桃色,輕輕點了點頭。

  沈玹眼中像是蘊藏著風暴,極度深呼吸,極力忍耐內心的躁動,沉聲道:「抱歉,現在還不能陪你。」

  他又吻了吻她的嘴角,說:「先送你去越瑤的北鎮撫司。最遲明日,待一切結束,臣會來接殿下回家。」

  第38章 皇后

  夜幕降臨, 蒼穹凝成一片浩渺的深藍色, 遠遠望去,宮外十里長街燈火如海,繁華依舊。東廠和南鎮撫司的大火已被撲滅, 但硝煙依舊未散, 空氣中混合著難聞的焦土味, 彰顯不詳的氣息。

  深宮中靜如死水, 仿若暴風雨前的沉寂。

  就在此時, 一騎飛奔而來, 噠噠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守門的禁衛軍嚴陣以待, 執戈攔在馬前, 喝道:「什麼人夜闖宮門?」

  馬蹄急剎, 一陣窸窣聲傳來,馬背上的紅衣少女抬起一張蒼白的臉來, 露出腰間金牌道:「是本宮。」

  「皇后娘娘?」梁幼容一身是血,又受了重傷,禁衛們舉著火把打量了好一陣才認出她來,頓時駭然道,「您怎麼傷成了這樣?快宣太醫!」

  「不必, 放本宮進去。」梁幼容握著韁繩的手凍得發紅, 鮮血被凝成了紅色的冰渣, 強撐著虛弱道, 「陛下如何了?」

  禁衛頭子答道:「今日遇刺, 陛下受了驚, 正在養心殿休養。」

  梁幼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警告道:「聽著,今夜就當沒見過本宮,不許聲張!」

  說畢,她揚鞭策馬,一路疾馳入宮,借著夜色抄小道朝養心殿奔去。

  與此同時,宮牆之外的某處,沈玹亦是與蕭長寧共騎一騎,奔向唯一沒有被攪入內亂的北鎮撫司。

  夜風凜冽,呼出的白氣都被凝成了霧霜。

  蕭長寧騎在馬背上,靠在沈玹懷中,忍不住感慨道:「說起來,本宮真要感謝你,若不是當初你逼著本宮練習防身招式和御馬之術,本宮興許早沒命了。」

  沈玹從她腰側伸出一手攥住韁繩,聞言低聲道:「臣倒是希望,殿下永遠也不要有用上它們的那一天。」

  「不管如何,還是要謝你有先見之明。希望天亮之後,便是盛世太平日。」

  馬背顛簸,蕭長寧的氣息有些不穩。頓了頓,她回首望著沈玹冷峻的側顏,問道:「將我送去北鎮撫司後,你要去哪兒?」

  「野獸互咬,只有其中的一方死去,內亂才會結束。」沈玹略微粗重的氣息噴灑在蕭長寧敏-感的耳側,帶起一陣微癢的悸動。他說,「我得回去,繼續和東廠並肩作戰。」

  蕭長寧訝然,「你孤身前來,我還以為霍騭已被你處理掉了。」

  沈玹低笑一聲:「三千錦衣衛,哪能那麼快解決?不過是知道殿下被虞雲青和皇后綁走,臣放心不下,暫且讓蔣射和方無鏡他們牽制霍騭主力,好讓臣有機會來尋你。」

  「你竟是單刀赴會,一人前來?」

  「一人前來。」

  「太危險了!」蕭長寧稍稍放下的心又被揪起,連聲音都發了顫,「虞雲青的南鎮撫司里埋伏著三百人哪!」

  沈玹卻是毫無懼意,眼神在黑暗中亮得可怕,說:「現在已是三百具屍體,有何可怕?臣這一輩子殺過的人,遠不止三百。」

  「我知道你很強,非常強,可……」蕭長寧望著遠處隱約可現的北鎮撫司,後怕地說,「可若你有什麼意外,本宮會痛苦一輩子。」

  她的聲音很小,仿佛風一吹就散,但沈玹依舊聽清楚了,嘴角揚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北鎮撫司的大門很快出現在眼前,沈玹用刀背狠狠一拍馬臀,加快速度奔去。

  意外就發生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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