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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長寧最終還是屈服在沈玹的淫威之下,一邊心有不甘地拿起木梳梳理沈玹光滑漆黑的長髮,一邊掩耳盜鈴般地安慰自己:長公主當能屈能伸,這筆帳,遲早要向這不要臉的閹人討回來!

  ……可話又說回來,沈玹真的是閹人麼?

  方才,他是在刮鬍子罷?

  想到此,蕭長寧從銅鏡的模糊影子中打量沈玹,見他下頜光潔乾淨,又忍不住懷疑道:莫非是自己看錯了?

  不,不可能看錯。誰沒事會拿短刀刮著下巴玩?

  蕭長寧心中思慮萬千,手下的動作也跟著慢了起來。沈玹本在閉目假寐,覺察到她的怠慢,不由地睜眼,隔著銅鏡對上她審視的目光,問道:「長公主在看什麼,如此入神?」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真的是生得十分好看:濃眉霸氣,目光深邃,側顏完美,就是戾氣太重,少了幾分人情味。

  「提督其實,生得挺好看。」蕭長寧乾咳一聲,不吝於以奉承之語來掩飾方才的失態,「早聞東廠雙璧,一為廠督,二為蔣射。蔣射本宮也曾見過,相比沈提督要略遜一籌。」

  沈玹怔愣了一瞬,方失笑道:「難得從殿下嘴中聽到溢美之詞,乃臣之大幸。」頓了頓,又頗有深意道,「殿下嫁來東廠後閉門不出,原來是在思索誰家男兒更好看這種事。」

  蕭長寧束髮的手一抖,臉上一陣滾燙,羞得紅了起來,小聲反駁道:「在本宮眼裡,你們同姐妹無異,比較一下姿色又如何?算不得本宮輕浮。」

  聽到那句『與姐妹無異』,沈玹的眉尖明顯跳了一下,似有不悅。

  蕭長寧趕緊岔開話題,問道:「今日怎麼府中無人,連提督下榻都無人伺候?」況且據她觀察,沈玹一般天還未亮便起來練兵了,極少有睡到此時的時候,何況看他眼底疲色,應是昨夜徹夜未眠。

  宮裡宮外有大事要發生了?

  果然,沈玹抬起一手擱在椅子扶手上,撐著太陽穴道:「近日京師有樁大案要處理,本督手下之人派出十之八九,自然無人服侍。」

  蕭長寧留了個心眼,將此話記在心中,隨即為他束好發冠,溫聲道:「好了。」

  沈玹抬眼看向銅鏡中,嗓音依舊清冷,嘴角卻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微微抬起下頜,評價她的手藝:「尚可。」

  「……」

  蕭長寧小聲道,「那,出府手令?」

  沈玹解下腰間的令牌交到蕭長寧手中,囑咐道:「為防意外,本督會讓林歡陪同殿下前去。」

  那個愛吃如命的小林子?

  說起來,那少年太監相貌可愛,算是東廠這群怪物中難得面善之人了。

  蕭長寧並不反感,忙不迭應了,拿著令牌迫不及待要走,沈玹卻再次喚住她:「記住,午時之前要回府,本督教你騎射。」

  恍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蕭長寧怏怏不樂地『噢』了聲,垂著頭出門去了。

  沈玹起身站在門口,負手望著蕭長寧纖瘦的背影,良久沉吟不語。

  宮裡,崇光殿草木如春,小皇帝屏退左右,拉著蕭長寧的手,十分激動:「阿姐,你可來了!自從你出嫁後,朕無人相伴,每日面對太后和群臣時如履薄冰,都快悶死啦。」

  蕭長寧長嘆一聲,「你在朝堂無聊,哪比得上我生死懸命。」

  聞言,蕭桓顯出幾分落寞,「都怪朕無能,護不住阿姐……」他垂頭,偶然間看見了蕭長寧腕上淡淡的淤痕,不由大駭,「阿姐,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了?沈玹虐待你了?」

  蕭長寧一愣,將手縮回,拉下袖口蓋住腕上的瘀傷。那是昨日沈玹教她防身之術時,沒把握好力度弄傷的,已上了藥,不是什麼大事。

  蕭桓顯然不這麼想,紅著眼道,「都說閹人常有變態之癖……」

  「說什麼呢!」蕭長寧大窘,又好氣又好笑道,「皇上腦子裡怎麼儘是些不乾不淨的想法。」

  蕭桓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忽聽聞殿外傳來一個爽朗清脆的女聲,「臣錦衣衛北鎮撫司撫使越瑤,求見陛下!」

  越姐姐!

  蕭長寧一喜,眼睛都亮了幾分。蕭桓會意,清了清嗓子道:「越愛卿請進。」

  越瑤,出身簪纓世家,其祖父、其父以及兩個哥哥皆為國捐軀、戰死沙場,算得上真正的滿門忠烈。越家只留下她一根獨苗,先帝垂憐,不忍她一介女流再披甲征戰,便讓她在錦衣衛謀了份差事,算是保住了越家最後一點血脈。

  越瑤雖是女子,卻有著不輸於男兒的才氣和武力,十六歲入錦衣衛,短短四年屢建奇功,坐到了北鎮撫司領頭人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越瑤兒時受過余貴妃恩惠,故而與蕭長寧交好。

  正想著,門口跨進來一個身穿飛魚服、英姿颯爽的女將,朝皇帝和蕭長寧撩袍一跪:「臣越瑤,叩見陛下萬歲,長公主千歲!」

  蕭長寧起身,扶起這位眉目精緻的女錦衣衛,笑道:「越姐姐快請起!」

  越瑤起身,盯著蕭長寧看了許久,眸光閃動,忽的一把擁住她,苦笑道:「我公差離京半年,殿下怎麼就落入沈玹那廝的魔掌里了!」

  半刻鐘後,藕池涼亭中。

  越瑤拉起蕭長寧的手,兩條細眉皺在一起,望著她腕上的瘀傷『嘖』了一聲,罵道:「沈玹這個變態!」

  蕭長寧不好意思地縮了縮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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