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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山洞以前該是有人住的,裡面除了茅草垛還有火摺子,雖然蒙塵不薄,但可以看出來是人住的地方。

  洞口常年被水籠罩,空氣潮濕,積塵應是不易,能積出這一層塵,想來這裡已是閒置已久。

  只是這裡實在簡陋得可以,除了陳年柴火若干,就是那個茅草垛了,洞壁還有一個往下鏤空的洞,估計是用於解決五穀輪迴問題的。

  饒是沈無心這種當了一年小乞丐的,都覺得此處生存環境惡劣,讓給林間那群野獸估計都瞧不上。

  他們進來是穿過了水瀑,雖然有楚碧城的披風擋著,她都已經渾身濕透了,就別說楚碧城了。

  洞中沒有衣服,楚碧城又閉目不醒,她乾脆閉著眼睛把他的衣服換下來烘乾,再給披回去。

  雖然這個眼睛閉得很不嚴實就是了。

  “呼。”沈無心好不容易給他換號,摸摸鼻子——還好,沒流鼻血。

  她把茅草垛表層的茅草拿下來,這回真得被塵埃嗆得咳嗽了一陣,才拖出裡面的感覺茅草,給楚碧城搭了個臨時軟塌,拖屍體一般把他拖上去。

  等她做完這一切,她已經滿頭大汗,手腳酸軟了。

  天已經全黑下來了。

  沈無心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揉揉手腕,用裡面相對乾燥的茅草引燃蒙塵的茅草,點了個小篝火,才去察看楚碧城的情況。

  她折騰這麼久,楚碧城都沒醒,臉色還比他們剛調進來的時候更差了。

  沈無心戳戳他,見他沒反應,便伸手搭上他的右手腕,一號脈便知道他比看起來還要糟糕。

  她自己身上也帶了毒,是以孟珏一說月上海棠的時候,她便想到了。

  看著楚碧城這快變成冷凍狐狸的體溫,連他流到她畢竟的血都是刺骨的,便可想而知是烈陰性的毒。

  和她身上的暗香疏影毒性相反剛好相反。

  知道這點,再去想楚碧城平時大火爐一樣的體溫,便知道他不是天生如此的,約莫是內力生出的熱量,還蓋住了毒性本應有的寒冷表現。

  只是他這麼做,對他身上的毒百害而無一利。

  “......”沈無心想想就想扁人,最後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沒捨得打,怕把人打壞了,也不想想她如今想把他打壞也是挺難的。

  手下的手腕僵冷得像是屍體,要不是指尖還能感覺到微弱的脈搏,她都要以為他死了。

  她從乾草垛挖了不少茅草出來,加進了小篝火堆中,用披風扇了一會風,感覺自己都皮膚都快被烘乾了,才把披風蓋在楚碧城身上,卷好披風的邊角。

  冷泉蓋洞雖然帶來寒冷,也阻隔了外頭料峭的冷風,加上她點的大火堆,洞裡已經十分暖和,甚至有些熱了。

  沈無心見楚碧城似乎好轉了些,才去四處搜搜看這洞裡還有沒有別的驚喜。

  她在角落摸索,輕易地便摸到了插進石縫的斬月劍。

  斬月劍估計是剛才被他脫力扔開,此時大半劍身都在岩峰中,沈無心雙手用力,以整個身子的重量拖它,才把它拖了出來。

  以前她爹爹難得在明月山莊陪她和沈雪鳶習武時,便拿著明月劍對她和妹妹說過,“劍是俠客的情人”。

  雖然楚碧城從未以“俠客”自居,但他好歹也是出身武林高門,後來離開了,習武用的也是劍,就算他自己不覺得,但他潛意識裡到底還是有這樣的想法的。

  沈無心用隨身的手帕把斬月劍上的血擦乾淨,插入劍鞘,輕手輕腳地放在他身側。

  楚碧城像是察覺到危險,驀然睜眼。

  沈無心和他四目相對,他看到她呆住的表情,眼裡的殺意褪去,越過斬月劍抓住她的手,才閉上眼——又暈過去了。

  “楚碧城?”沈無心甩了甩被他抓住的手,松不開,便用另一隻手來一根根手指地掰企圖掰下來,結果他抓得緊了。

  沈無心,“......”

  再去看他的樣子,分明是睡著的,或者說是沒有意識的。

  沈無心嘆了口氣,夜色漸深,最後她還是拉開蓋著他的披風,躡手躡腳地鑽了進去。

  只是他身上太冷了,不一會兒就幾乎汲取了她所有熱度,把她凍得哆嗦,比在外頭還冷。

  她都這樣了,他該多冷?

  沈無心小心翼翼地起來,把披風裹回他的身上,努力伸長另一隻能動的手,夠了根茅草撩了撩熊熊的篝火,篝火幾乎瞬間就吞噬了她手上的茅草。

  才這會兒子功夫,她剛剛涼下來的體溫瞬間回復正常,額上都帶了細汗。

  可再看裹著披風的楚碧城,他眉頭微蹙,睫毛不安地顫抖,不是平時那種老神在在的莫測神態,倒像是不舒服的小孩子,自然的反應顯露無疑。

  沈無心伸手觸了一下他的臉,入手那剎凍得發疼,條件反射地想縮回去,最後還是強自忍著,才把手搭了上去。

  他長密的睫毛都結了一層薄霜,連帶著身下茅草搭的墊子都有一層。

  沈無心放他臉上的手沒一會就給凍僵發紅了,她垂眸盯著他,忽然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感覺到那微弱的跳動,才緩了口氣。

  沒多久,她抬起眸,從懷裡掏出一顆黑色的寶石,寶石被牽在一根褪色起毛的紅繩上。

  那寶石成色極好,透過火光裡面似是能窺見星空萬里,更顯得那根紅繩破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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