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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聞道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才去看楚碧城,少有地沒有管周醉語。

  楚碧城不著痕跡地格開周醉語,和“自家師弟”得體地問過好,才牽著沈無心,笑道,“相公,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早些帶師弟們投宿吧。”

  後面站著粘人精周醉語,還有眼神似是洞明一切的墨聞道,沈無心明面上配合他演戲。

  心裡欲哭無淚——腦殼疼。

  ——第一卷 ·林深見鹿·完——

  第11章 立春 02.5

  崇寧十年

  沈無心入棺的第六個年頭。

  她在冰棺里躺著,鹿靈忙著修復她慘不忍睹的身體。

  六年過去,她的意識漸漸清醒,在棺中有鹿靈在,靈力充沛,百無聊賴之中偶爾也會去靈使身上,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何變化。

  某個雨夜。

  杭州城春雨籠罩夜幕,給深夜的杭州城蒙上一重冷峭的面紗。

  她頂著黑貓的軀殼,重回她的家。

  自她家一門被滅,明月山莊的攬月居便空置著。

  漫過台階的血,猙獰亂倒的屍體,被劍氣擊落染血的梧桐葉,全都被清掃得一乾二淨。

  攬月居看似和以前一模一樣。

  只是過分冷清幽靜的環境,空洞漆黑的雕花窗戶,青磚縫隙里洗不乾淨的血跡,無一不昭示著這裡曾發生過什麼。

  動手的人很聰明,早就抹去了所有和她/他有關的痕跡。

  那人也很自傲,放著攬月居也不派人看守,顯然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沈無心在裡頭東踩踩西踩踩,最後一無所獲地出了院子,立在院牆之上俯瞰午夜的長街。

  沒曾想還真的在明月山莊門前,看到了一個活人。

  唔,很快,第二個活人也跟著出現了。

  只是他一襲紅衣,手上漆黑的斬月劍滴著血,他手上拿著一塊紅色的手帕百無聊賴地擦著。

  似乎上面的血,和他剛不知在哪殺的人,都不過是草芥。

  他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活人”,倒像是一隻無聊的閻魔。

  而沈無心最開始看到的活人,是個丫鬟。

  那丫鬟穿著沈家的丫鬟制服,在地上畏懼地倒退,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已經尖得不似人聲,“別殺我,求你,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丫鬟尖叫著,看見他斬月入鞘,再眼睜睜看著他拔出另一把劍,“那是......那是小姐的......”

  沈無心認得她,她以前是雲姨媽的丫鬟,後來她家出事後,雲姨媽讓她去照顧沈雪鳶,說是讓二小姐看點熟面孔定定驚。

  再後來,二小姐滿八歲了,也入棺了,這丫鬟才被派到外府來。

  只是這丫鬟笨不笨呢,明明對方都沒說什麼,就自己招了,也不知道她該知道些什麼。

  沈無心想,她該知道什麼?事發她不是和姨娘在別莊?

  唔,看來找天要再去偷看下雲姨媽。

  沈無心一躍,黑貓的身體輕靈地著地,優雅地沿著長街走了。

  很快,那丫鬟的尖叫和求饒都止於一聲悶哼。

  沈無心貓耳朵靈敏地抖抖,回頭看去。

  那人的斷雪劍隨意地從那丫鬟眉心拔出。

  速度之快,那丫鬟的血都來不及噴涌,眉心的血洞就那麼空洞著,隨著她的屍體倒下,才噴出血來。

  彼時那人已經把斷雪入鞘,抽出他血跡未擦乾的斬月,提著劍慵懶地走掉了。

  長街空巷,午夜月色穿透朦朧的煙雨,在青磚路上染出長長一道銀色,如畫筆在路上灑上的月光。

  那人頎長挺拔的影子也跟著被拖長。

  他本來提著劍哼著歌路過了那隻黑貓,卻又突然回頭,在她面前蹲下來。

  逆著光,可以看到他深邃的瞳眸中有一圈深濃的碧色。

  “是你嗎?”他認真地端詳著她,忽然伸手撓她下巴,血腥氣讓他立馬被黑貓反咬一口。

  黑貓黃澄澄的眼睛戒備地盯著他。

  他自嘲般笑了一下,月光隨著他側身的動作勾勒出他的臉,讓人錯覺看到仙人下凡。

  偏偏他身上紅衣妖嬈,手裡長劍染上擦不去的稠血。

  黑貓看著他笑完兀自哼著歌遠去,貓耳朵抖了抖,貓眼一轉,盯著自己爪上被滴上的血,晃晃爪子,豎著尾巴走向了反方向。

  圓月低垂,煙雨朦朧,夜半的杭州城隱隱有靡靡之音。

  青磚長街上,一紅一黑兩道身影相背而行,直至消失不見。

  不多時,明月山莊內燈火一盞盞接連點亮,門內弟子接踵而至,收走了小丫鬟的屍體。

  長街空寂,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第一卷 ·林深見鹿·真·完——

  第12章 玉鐲 01

  兩人帶著墨聞道和周醉語,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趕路了。

  本來以楚碧城趕路的速度一日能到的揚州城,四人愣是走了兩日。

  等他們到揚州時,天已入夜。

  四人在東城門遞了通關文牒,還沒進城門就已經聽到街上鶯歌漫舞之聲。

  等進了城門,連墨聞道都沒忍住為之感嘆。

  揚州城遠離應天府,沒有都城和陪都的戒備森嚴。

  剛剛入夜,夜市便已燈火成川,映亮天幕。長街十里均是人來人往,兩側高樓歌女紅袖善舞,賓客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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