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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糖只要一想到自己能每天在這樣的院子裡生活,就忍不住高興地抱著被子滾來滾去。

  過年之前, 家裡要大掃除。

  徐靜芳跟薑糖商量:「以前連珹腿腳不好,就他那屋把門檻給卸了, 你們結婚後也沒換屋子。本來應該搬去那屋的。」徐靜芳指了指正方三間裡的西屋,「就那屋, 那屋子大, 有里外間。」

  薑糖進去瞅了一眼,原本徐靜芳和顧長青的房間在正屋的東面一間。

  顧長青走後, 徐靜芳要照看小雙胞胎, 但她年紀大了, 夜裡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便搬去了顧連敏那屋, 有顧連敏和小六幫忙,這才不至於出問題。

  西屋的採光不是很好,只有前面一個窗戶,不管日出日落, 屋裡都不大能曬到太陽。

  薑糖就想說還是別搬了。

  但是顧連珹堅持,說這屋大,他正好可以打一套柜子放進去。採光不好也不怕,以後他勤快一點一有太陽就把被子抱出去晾曬,再說這不還有檯燈呢嗎?

  薑糖拗不過他。

  這個人,根本不聽勸,也不知道為啥在搬屋子這件事上一根筋。

  薑糖都用一個月來威脅他了,愣是一個人花了半個上午的時間把西屋打掃乾淨,然後趁她睡午覺的時候,蹭蹭蹭把原本屋裡的家具被褥全給轉移到了西屋。

  薑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孤立在偌大一個土炕上。

  望著四周空蕩蕩,只有身上的棉被和身下的褥子的房間,薑糖滿腦袋問號。

  「顧連珹,至於嗎?」薑糖爬起來去西屋,問正在鋪褥子的顧連珹。

  顧連珹下炕,推著薑糖坐下,「那間屋子太吵了。」

  薑糖看他,「但我又聽不到。」她睡覺很沉的。

  顧連珹:「但我睡覺很淺。」

  薑糖嘆氣,明明隔著一堵牆呢還。

  顧連珹面無表情:一堵牆算什麼。

  搬了新的屋子,第二天顧連珹就去大部隊批條上山砍樹,他要做家具。

  趕上顧保國和大隊部的幾個幹部商量,給知青們新蓋一間院子。上回來的那十幾個知青,這幾個月跟老知青們擠在一起,顧保國聽老知青陳松平說,知青院發生過很多次矛盾。

  恰好年前還得來一批知青,這舊的知青院是指定塞不進人了。

  新建了院子,配套的家具也得跟上,隊上的老木匠就多了一筆生意。

  顧連珹來回上下山搬了幾次木頭和竹子。

  過年前的幾日,徐靜芳日日和三嬸子倆好姐妹騎著自行車去縣城,往往一去就是一天。

  顧連敏和小五小六也是天天出門,不到飯點見不到人影。

  老三依舊在跑車,年前正是運輸隊工作最忙的時候。他跟顧勝利年輕,兩個人都是沒日沒夜的跑車,回來後連家也不回,就往張秀山家裡湊合一覺,第二天又立馬去隊裡接單子。

  就因為這個,年終發福利的時候,兩人還額外得了一個月的工資。

  上頭的領導都琢磨著,是不是該讓顧勝利轉正了?瞅瞅隊裡的正式司機都沒他勤奮。

  但領導們也只是想想。

  正式員工的招工每一年都有名額,今年八九月份隊裡早就招滿了,又沒人辦退休,領導也是有心無力。

  除夕前一天晚上,鬍子拉碴一身破爛的顧連容和顧勝利敲開了自家的大門。

  徐靜芳給顧連容開門,三嬸子給顧勝利開門。

  待看到兩人這一身像往泥地里滾了一圈的寒磣樣,不約而同露出嫌棄的表情。

  架鍋燒水,徐靜芳捏著鼻子把顧連容換下來的髒衣服泡進熱水裡,對一旁剛洗過澡此時捧著飯碗呼哧呼哧吸溜麵條的人嘟囔道:

  「老三,你這也太不講究了,衣服都快醃入味了。」

  顧連容呼嚕呼嚕吃完一盆麵條,又去鍋里挑了一盆,加上各種料攪和攪和拌在一起,「沒辦法娘,我跟勝利這幾天是馬不停蹄接單跑車,睡覺的時間都少。」

  「那你接這麼多單幹啥啊?咱家現在啥也不缺,都快過年了也不見你著家。」徐靜芳瞪了他一眼,「你再不回來,萍萍安安都不記得你這個三舅了。」

  顧連容吃著麵條抬頭,「我這是有要緊事。」他說了這一句就開始埋頭吃麵,吃完一抹嘴,把事情道來,「秀山他們隔壁一家要賣房,九百塊錢。」

  徐靜芳拉著褲腳坐在顧連容對面,「你想買下來?」

  顧連容點頭,「嗯。那房子不錯,正方三間,東西各兩間,院裡面還有口井,幹什麼都足夠用。」

  「還差多少錢?」徐靜芳問。

  顧連容摸了摸後腦勺,「我這在運輸隊才幹了沒幾個月,加上以前攢的私房和我大哥給的,攏共才六百多塊錢,秀山借了一百多,還差一百多。」

  「娘給你。」徐靜芳立馬道:「你現在是縣城戶口,又在運輸隊上班,以後結婚生活肯定也都在縣城,還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好,方便。」

  「遠了不說就說近的,以後小敏上下學就可以住縣城,小五小六也可以在縣城念初中。」

  顧連容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娘,那一百多塊錢,我還是跟大哥借吧。」

  「他不是賣了一百塊錢的肉嗎?」

  「那也行。」徐靜芳怎麼都好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工作和房子都定下來,再工作幾年攢錢,談個對象也好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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